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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音临时被安设在了街坊家,仍然昏倒不醒,三岁的云溪睡着了,九岁的玉溪孤零零地跪在死去的父亲面前,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
当顾世钦跨进客堂,一向在老太太这边等动静的顾世昌当即分开沙发,愁眉舒展地问,还不如侄子顾明严平静。
不是, 老三, 是要抨击他们一家。
刚穿好鞋,内里“通”的一声响,仿佛有甚么重物倒在了地上。
两个蒙面人翻箱倒柜掳掠财物,领头的高壮男人走到浑身颤抖的林晚音面前,单膝蹲下去,用枪头抬起林晚音的下巴,声音粗哑地问:“秀城有钱老爷一堆,晓得爷几个为啥只挑你们家不?”
年近四十, 同父异母的弟弟要不要认他, 从豪情上讲,顾世钦无所谓, 但老三回绝见面背后的深意,他却不得失慎重。一个历经生母被主母太太谗谄、亲眼目睹生母受辱惨死并胜利逃脱匪窝的孩子, 消逝十八年后, 以申城新贵的身份高调返来,是要认祖归宗吗?
父亲说,河边的青石是她出世那年他专门搬返来的,一年一年地磨,青石被父亲磨平了一层,摸起来也有锋利的细棱。落日西下,水鸭嘎嘎叫着结队游回家,父亲磨完菜刀,递给她看。刚磨好的菜刀,亮如镜面,照出了她的脸。
“我也附议!”
想到前天的报纸,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推了推打呼噜的丈夫:“望山,明下午有趟去杭城的车,你比完赛去杭城接清溪吧?这两年都没传闻火车被抢,我们清溪一出门就撞上了,我越想越后怕。”
一众酒楼掌柜纷繁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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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严点点头。
夜深人静,秀城徐家,林晚音也在担忧女儿。
林晚音这才放心。
高壮男人早有筹办,抽出两条帕子将娘俩的嘴都堵上了,再拎小鸡似的将娘俩拎到了院子中。林晚音双手双脚被缚摆脱不得,借着暗澹的月色,一眼瞥见丈夫徐望山倒在血泊中的身影,脖子、胸膛都挨了刀!
泪水决堤,她冒死嘶吼,喉咙收回困兽般的哭泣,终究却只能被强盗丢到地上,然后徒劳地看着另一个女儿玉溪与其他仆人一起,都被丢到了她身边。强盗们进收支出,翻出了徐家统统产业,临走前,他们往徐家屋里屋外倒了一桶桶汽油……
坐在车上,顾世钦攥了攥拳。
至于女人,老三至今未婚,歌舞厅最妖娆娇媚的头牌他不屑一顾,荧幕上风情万种的女星他无动于衷,就连申城公子哥儿们争抢破头的第一名媛秦悠主动搭讪,但愿坐老三的顺风车回家,老三都置之不睬,将一个花似的美人,晾在了下着淅淅沥沥浪漫细雨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