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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扶着祖母，白着脸回了客房。

当时的景象历历在目，才多久，老爷如何就……

……

翠翠出去的时候，就见大蜜斯已经起来了，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大蜜斯低头坐在床边，手里一张一张地从绣费钱包里往外拿纸票。这钱包还是蜜斯去杭城前新买的，当时老爷、太太陪在身边，二蜜斯眼馋，恳求老爷也给她买一个。

三姐妹里, 小小的云溪趴在婆子肩膀，哭了一起已经没了力量。九岁的玉溪美满是孩子的哭法, 一手揉着眼睛，不断地喊着“阿爹”。大女人清溪刚回家那天哭得最惨，“阿爹阿爹”唤得听者落泪, 现在反而哭得最温馨，行尸走肉般跟着步队, 惨白肥胖的脸上泪珠不竭。

徐老太太抹抹眼睛：“贤侄的大恩大德，我们娘几个感激不尽，清溪，快给你顾叔叔叩首。”

徐老太太俄然喘不过气来了，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林晚音边哭边骂：“望山对你掏心掏肺，你连个后都没给他留，你对得起望山，对得起徐家的列祖列宗吗？老天爷不长眼啊，为甚么死的不是你！”

林晚音始终低着头，徐老太太看着顾世钦高大的背影，心中稍安。

顾老太太闭上眼睛，嘴唇紧紧抿了起来。

从情面礼数上讲，清溪考虑的很有事理，徐老太太踌躇半晌，点点头应了。

说话间，前来围观徐神厨送葬的妇人们, 全都看向了仪仗中心。

转眼之间，大闹寿宴的两人，就不见了身影。

“只是，我如何向来没传闻过呢？”徐老太太心痒难耐，镇静地跟孙女筹议：“要不，我们叫李妈出去问问？她在顾家做事的时候长，必定晓得。”

清溪一点都不想提那人，冷酷无情也就罢了，送人头是甚么意义？

乌黑的楠木棺材后，紧跟着徐家众女眷，林晚音搀扶着徐老太太走在前面，身后清溪、玉溪姐俩并肩而行, 三丫头云溪太小，由一个健壮的婆子抱着。

第一次看到那么血腥的一幕，清溪受了不小打击，徐老太太固然也被吓到了，但她重视力更多地放在了顾家的隐私上。打发李妈、小兰下去，徐老太太拉着孙女坐到床上，窃保私语：“怪不得那人自称三爷，本来也是顾家老太爷的儿子。”

清溪皱眉反对：“李妈、小兰都是顾叔叔的人，你探听人家私事，转头她们奉告顾叔叔，祖母就不怕顾叔叔活力？”

“你晓得个屁！”徐老太太一嘴吐沫星子喷了过来，绕过桌子抓起玉溪就往外扯，“你出去看看，哪产业爹的死了没有儿子抬棺？人家都有，就你爹没儿子，就你娘没用，生不出儿子！你个死丫头还敢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