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且共从容[第1页/共5页]
“王爷!我打老远就往这儿瞧,料着是您,公然是的!哎呀,南城一别已经七年了,当初王爷还是世子,咱家看人准,就晓得王爷将来有一番作为。上回猴崽子们上南边儿督办丝绸,说南苑在王爷治下比老王爷在时还畅旺些儿,咱家听得耳馋,恨不能上江南瞧您去。只可惜了,这两条腿不济,上年造屋子砸伤了,到现在还走不得远道儿……今儿见了您也是一样的,我特来给您行个礼,王爷别来无恙。”
婉婉有点傻眼,这就是南苑王吗?如何和传说中的不一样?也或者她深居宫中,获得的动静都不是最切当的,有人美化,就有人美化,宇文氏占有着大邺最富庶的风水宝地,是朝廷的亲信大患,也是其他藩王要弹劾的工具。既然抓不到拥兵自重的把柄,也没有他鱼肉一方的证据,那么就从别的处所把他妖魔化。以是有的时候传闻不成尽信,耳听为虚,目睹才为实。
她引着他往皇极殿走,细雨浇湿了地上青砖,一片一片,像大哥哥书房里挂的海疆图。宫里寺人多,她也认不全,连刚才阿谁敲竹杠的是谁,内心都没谱儿,但是前后朝的途径她很熟谙,惹人进了中右门,学五七平时的调子美意提点着:“您留意脚下。王爷,雨天路滑,宫里的砖都给磨平了,没的趔趄。”
婉婉直起腰考虑,脑筋里有一片烟雾,*阵似的,有甚么呼之欲出,又难觅踪迹。
李嬷嬷连珠炮一样的数落,婉婉低着头,鼻子直发酸。要问她的内心,这些精奇嬷嬷就是杀人无形的刀斧手,她们砍断她的自在,也砍断她生而为人的本性。但是祖上有令让她们管束皇子皇女,她们实权很大,就算她抬出身份来,偶然候也无可何如。但是非论如何,她得清算一下法纪,即便不起感化,震慑震慑也是好的。
他仿佛很对劲,唇角笑意加深,转过脸去又是一副不成攀摘的模样,夷然道:“好生当差吧,犯在别人手里就不妙了。”
婉婉被她拉回了毓德宫,进门正遇见李嬷儿,墙根儿上的五七已经跪了好半天了,见着她就止不住地哀嚎起来:“主子、主子,我说甚么来着,不让您去,您不听我的劝。这回嬷嬷要把我送给司礼监发落了,您快救救我,去了我就没命了!”
她静下神来,行动轻巧,表情不错,撑着伞也不嫌累。霏微的雨劈面横扫,凉飕飕的,她转过甚在肩上蹭了蹭,俄然一阵风吹过,不想那黄栌伞太重了,她缉捕不及,伞柄偏畴昔,沉沉一下敲在了他耳畔。她吓了一跳,瞥见他震惊的脸,眼里那圈金环一闪,深得有些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