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9号公寓（1）[第1页/共5页]

彻夜车子与红灯绝缘，一起无停驶入病院。

大姑是实足冲动，宗瑛是变态安静。

“你看你现下这个事情多辛苦，报酬又少。小女人家，一身这类味道实在也不讨喜。我之前讲得那样直接，也是为你好。”

宗瑛在原地站了三秒，敏捷回身踏下台阶，仓促步入大楼。

他说话时一张脸陷在暗影中，白衬衫黑长裤，膝盖上搭了一只公文包，脚边放了一把伞――玄色折叠伞。

她拿脱手机正要打电话给盛秋实，对方却已经劈面快步走来。

他说着将笔插回白大褂口袋：“她之前在病院时停业很好的，你学学。”随后递了表格，筹算出去见一见宗瑜妈妈和宗瑛大姑，但这时却听内里大姑开口抱怨――

采液节制器的数字稳步上跳，练习护士取过创口贴在手臂入针处贴好，宗瑛这时说：“再给我两个。”

“不必谢，我们会再见面的。”

宗瑛抬开端，屏光照亮她的脸。酒精压在伤口上是麋集的刺激，但拿开后这痛苦顿时就停了。

远处墓园里密密麻麻矗着墓碑，她移开视野挂掉电话，同车外女警讲：“选青，代我出个现场，下次替你双份。”

“已经熟谙了。”他说着伸手作请，仿佛一副老派名流送人走的模样。

隔着一扇门，宗瑛听到她大姑的声音。高嗓门，语气火急，不过是诘责变乱又佐些抱怨，想要出来看望却被护士禁止，如此就更添怨急，乃至于讲个不断。

饥饿的人不择手腕，宗瑛十二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大姑神采微变，也不伸手去接那一只杯子。

宗瑛手里还握着血迹班驳的手帕，临关门了再次伸谢，却得对方一句――

现场勘验和尸身解剖都是体力活，从防护服里束缚出来的身材，精疲力尽，并且饥肠辘辘。

车子调转方向，重新驶出了病院北门。

薛选青看她下车往外走，因而翻开车大灯照她一程，只见阿谁背影抬起手臂来挥了挥，很快就拐个弯，消逝在视野中。

他伸手按到一楼：“我有个急诊的会诊要去，顿时就返来，你先去诊室歇息一下。”说着就推宗瑛出了门。

额头精密汗珠不竭往外冒，礼服衬衫后背上是巴掌大一块汗印子，灰板肩章上的四角星花被车内昏灯映得很亮。

那是她的伞。

“不必客气。”他说。

“如何不接啊？”车外女警将手伸进车内，正要替宗瑛接时，铃声却歇了。

她移开酒精纸后，血珠子持续往外冒，会聚成一条线顺掌纹往下滴，一向落进鲮鱼罐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