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第1页/共4页]

小蜗牛抽抽泣噎地说：“我要带阿爹回家，和阿娘葬在一起。”

蚊子跪着膝行了几步，捧起蝎子冰冷的手，放在本身腿上，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在蝎子的手背上。

“我？你又不是不晓得……”

壁虎又说：“起码……起码她亲手杀了阿谁好人，是看着仇敌死在她前头的。”

蜗牛不知所措地看着壁虎。壁虎和小耗子却都浅笑点头，没帮他说一句话。

“蚊子，唉，蚊子……让我摸摸你的腿。”

壁虎、小耗子、小蜗牛一齐停下了手中的行动，看着她。

最后，壁虎涩着嗓子说：“把蝎子姐葬在这里。把阿永叔带回家去。”

“再跟我说一遍嘛。”

小蜗牛嘟嘟嘴，说：“我姓林，奶名叫阿牛啊，不过有个秀才给我起了个……”

小蜗牛一愣，“我，我要陪阿爹……”

“壁虎儿……你今后做事千万别打动……别乱动刀子……小耗子……你……不要仗着会说蒙古话……这时节，哪儿都不平安……阿永叔……是因为我死的……他的仔，你们要好好照顾……”

蚊子扑哧一声笑了。她还没问出来，小蜗牛到底姓甚名谁呢。

蝎子短促地喘着气，微微苦笑着，说：“我……我把药丸丢了……把毒蛇引过来……抓着……杀他……却……也搭上了我本身……蚊子……你今后别学我……”她的目光有些迷离，仿佛要睡着了。

蚊子心中纷繁乱乱的，俄然闪过一片澄明：“去惠州！惠州离这儿不远……我二叔在知惠州府，我们去投奔他，他必不会虐待。他的城里有兵，能够庇护我们。”

只是他们四个孩子，加上一匹马，是带不了两具尸身的。他们呆呆坐在草地上，谁都舍不得分开一步。落日一点点分开了他们的脚背，夜幕覆盖了丛林，四周的氛围冷了下来，露水和抽泣声固结在一起。风声呜呜地响，天又蒙蒙亮了。

叶落归根。蝎子的根却早就没了。走到那里算那里，倒下了，便当场安息。

小耗子将瓷瓶悄悄放回她怀里，轻声道：“她的东西，还留给她。”

蚊子茫然点点头，又俄然一把抹掉眼泪，冷冷隧道：“她的仇敌还没死。”

小耗子摘下附近草木的茎叶，编了许很多多的项链、手环、戒指、腰带，堆在蝎子身上。

“没有那么多如果，别想啦。”

她不再说话了，唇边凝固着一点浅笑。一缕残存的落日照在她脸上，天涯的朝霞把她的面庞映得暖融融、红扑扑的，仿佛隆冬的野花，又仿佛暮秋的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