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华尔兹[第2页/共6页]

当最后一个尾音落下，唐邵明脚下毫无征象地踉跄了一下。孔令仪吃力地扶住他肩膀，却好似幻觉般地听到一句：“Adieu,Baby……”

几位中年看客多数晓得孙立人留过洋，是以见他亲身了局，也只是笑笑，续又埋头谈他们的事情。

寂静半晌，女孩子先开了口：“唐大哥。”

与豪气勃勃的孙立人相较，参军未久的唐邵明实在显得暖和很多，但那身笔挺戎服与严厉神采又刹时消了她们的疑虑。

唐邵明面皮不薄，豁出去把一首名曲糟蹋到底。他跟着孙立人胡跳一气，到末端都没学到点外相，只倒腾出一身汗。

孙立人方才被孔祥熙叫去议事，一返来就发觉氛围有些诡异，几个年青的客人低声群情跳舞的一对男女。他站在远处看了一会，感觉这一对底子不是在跳舞，倒像摔交角力多一些。然定睛一看，那男人穿戴一身戎服，不是他接来的唐邵明又是何人！而与他跳舞的那位，竟是打出娘胎未曾穿过女装的孔二蜜斯。

“放松。”孙立人又晃了他一下，唐邵明一分神停了步，叫孙立人一脚踩个实落，疼得他没好气来了句：“晓得！”孙立人只觉他后背肌肉绷得跟石头似的，无法地闭了嘴。

“不要……”孔令仪重视到了四周投过来的目光，今后挣了一下，恳求似的小声道，“就在这吧……”

唐邵明耳朵尖，听着有人窃保私语：“那不是孔二蜜斯吗……”“奇了，她竟然穿女装……”“那男的是谁？”

“大老爷们，怕甚么。”小女人不屑地嘟囔了一句。唐邵明听了这话一愣神，孰料小女人跟条泥鳅似的已绕到他身前，右手握了他的大手。她比唐邵明矮了快两个头，摸他的肩胛骨非常吃力，左手便按在他皮带上头，甚是豪气地来了一句：“我教你！”

唐邵明就这么悄悄地拥着孔令仪，踩着细碎的舞步，渐渐扭转。

孔令仪没有回绝，把手递给了他。唐邵明悄悄握住，带着她缓缓向舞场中心走去。中间已经有人看了过来。

“昂首！”孙立人憋着笑提示了一句，唐邵明立时跟台机器似的，傻愣愣仰起脖子看他。

孙立人嘿嘿一笑，跟西部牛仔似的萧洒一打方向盘，转过弯去。唐邵明从他嘴里闻到一丝淡淡的香槟酒气，更加担忧：“你吃了酒，换我来！”

女孩子听他这么说，似松了口气，也沉默了下来，悄悄看着园地中心的人们跳舞。角落里，黑得发亮的钢琴伴了清冷华贵的长笛，吹奏着肖邦的《拜别》。曲调悠长，透着淡淡的愁闷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