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度圣意老妇诌遗训[第3页/共4页]

延老夫人向后踉跄一步，推开搀扶她的大儿媳，指着儿媳鼻子说：“你一准晓得！”

沈贵妃余光向身后的延怀瑜望去，“再去催一催。”

天元帝忙道：“传豫亲王、睿郡王前来聆听太、祖训。”余光扫见沈家小儿垂手站在亭子外，眼角不由染上两分笑意。他乃是天子，岂会料不到他所到之处，必有人筹办了戏码给他扫兴。只是先前见的都是所谓吉祥，这圣祖训，还是头一次见着，真是别出机杼。

“……母亲，这日头更加地大了。”大儿媳怯怯地望向窗外。

“主上在园子里等着呢，又叫了豫亲王、睿郡王，同去聆听。”延怀瑜眉宇凝重，“祖母，这圣主训，当真有？”

“怀瑾！”延怀瑜忙递眼色。

延怀瑾咕哝道：“祖母，皇上随口说了个四婵娟罢了，很不必当真。”

“主上，等着呢？”见多识广、又正接驾的延老夫人一怔。

尹寺人走到天元帝身边，见香樟树周遭草木富强远比前院阴凉怡人，毕恭毕敬地将圣祖训来龙去脉一一申明，最后道：“主上，约莫小半时候，延府老夫人，便来宣读，太、祖特特留给主上的遗训。”

“怀瑜，你说！”

延怀瑜赞叹道：“本来，沈家兄弟是为这原因，才有胆量扯出太、祖遗训。”

只见延老夫人被这一起颠簸得苦胆几近裂开，一身的老骨头散架了普通，在家梳理整齐了的发髻也颠簸得散开。

“母亲……”

“一众孙辈中，独你年纪虽小却最肖似朕，朕推测，你父必将传位于你，我傅氏江山在你手上，定然固若金汤、河清海晏。朕恐你今后，因你治下国运昌隆、人寿年丰，便犯下骄、奢二字，特令沈氏一族驻守在泰山山麓，待你炎炎赫赫封禅时，望你能尊听祖辈训戒，还是效仿先祖黜衣缩食、虚怀若谷、远谄躁、近纯厚。如此，方不孤负朕对你一番厚望。”延老夫人扯谈一通，说完，几近虚脱。

“这事，都有谁晓得？”延老夫人从速地问。

延老夫人老谋深算道：“历朝历代，哪个坐上龙椅的，不是踩着兄弟血肉上去的？太、祖驾崩一事至今云缭雾绕，众说纷繁；虽则太宗遗诏里，明说传位给主上，但官方也有人说，太宗遗诏遭人窜改……主上虽文韬武略，但对这些传闻也是不堪其烦。如有太、祖遗训，天然便堵住了那些小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