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言传[第4页/共6页]
“信州又是哪儿?”段岭对这人间的确一无所知。
战马冲进了一片树林,段岭几乎摔下来,紧紧抱着马背,带着哭腔大喊。
李渐鸿朝他挥挥手,打了个唿哨,战马便飞身跃起,越太小溪,飞奔而去。段岭连声大呼,开初感觉刺激,但是转头时李渐鸿已不见了踪迹,顿时惶恐起来,尝试着调转马头,战马却不听号令,段岭大惊,喊道:“别跑了!爹!爹你在哪儿!”
“我们往东边去。”李渐鸿说,“不必担忧,元人还未追到此处,想必是无碍的。”
段岭第一次见这气象,惊奇不定地打量堆栈外门路,迁徙人群堵住怀德主道,极目所望之处,尽是乌压压的灾黎。父子俩正坐堆栈中吃面,李渐鸿却仿佛见怪不怪。
“吃糖吗?”
摊子上有很多阿尔金山深处的奇植异草,此中一块巨大如鸡子的牛黄吸引了段岭的重视力。李渐鸿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便为段岭付钱买下。
段岭又问:“那你说了,我们今后会回陈国去,是吗?”
“爹的爹呢?”段岭问。
“那可不成。”李渐鸿正色道,“日落前,想必我儿是能在怀德吃一顿热饭的。”
李渐鸿说:“逃出雪漠时,是它救了爹一命。”
时当中午,李渐鸿与段岭在树林中穿行,段岭见到很多叫不着名字的果子,问:“这是甚么?”
“甚么?”这发问打断了李渐鸿的思虑,马儿不紧不慢地跑着,李渐鸿摸摸段岭的头,答道:“我们家还在,不过也差未几了。”
昌流君说出第三句话。
“真想归去?”李渐鸿问。
“来罢!”李渐鸿翻身上马,顺手一拍马臀,马匹顿时嘶鸣一声,冲了出去,段岭吓得大呼,转头喊道:“爹――!”
“无事在身时。”李渐鸿解释道,“甚么都能够说,但须得察看你的说话工具,防备对方有歹意,对贫民不谈富,对富人非论穷,对男人非论意气,对女人不生色心。”
“从哪儿来的?”李渐鸿随口问道。
“出去!都出去!”小二说。
江州一到春末夏初,便开满了乌黑的琼花,八支并蒂,欣欣茂发。孤山□□,衬着阴沉天空,如洗过普通的蓝。偶有色采斑斓的鹞子远远地飞起来,倒影在湖光山色里,被绞了线后追逐着飞鸟,消逝在山林的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