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世[第3页/共5页]

现在，她最后的但愿幻灭了，她只想尽快见到祖父，哭诉满腹的委曲。

风吹起粘湿在她脸上的头发，暴露一张青白紫肿的脸。即便她紧闭双眼、紧咬牙关，也不丢脸出她这张脸曾经斑斓的弧度和表面。

“作死的小蹄子，哭甚么丧？”

茫茫水雾充满在六合之间，收缩了天与地的间隔，乌蒙蒙的阴云仿佛触手可及，大有压城欲摧之势。俄然，几道闪电如利剑白刃普通劈开了阴沉的天幕，随后，惊雷在天涯炸响，震得天空颤抖，大雨滂湃而落。

金嬷嬷抬手一巴掌，打在小丫头脸上，狠啐一口，阴沉着脸怒问：“你管那勾引主子的贱人叫姨娘？谁封她姨娘了？她也配？”

前朝时，沈家也是王谢旺族，受皇室夺嫡之战连累垂垂式微了。她的祖父沈逊出身寒微，却连中三元，颇得先皇赏识。刚过而立之年，就入主内阁，是当今皇上的授业恩师。今上即位，他受封太傅，又居内阁首辅之位十年之久。

她躺在泥水中，一动不动，只要微微颤抖的胸口还能证明她一息尚存。

不配？哼哼！确切不配，不是她配不上姨娘的身份，而是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不配与她同世为人。即便她已卑贱如泥，骨子里仍有与生命同在的傲气。

“老爷，沈女人犯了错，夫人只是想小惩大戒。”金嬷嬷把要置沈繁华于死地说成轻微奖惩，并把任务揽到本身身上，“没想到沈女人身子弱，恐怕……”

“你哭甚么？”金嬷嬷的手搭在小丫头肩膀上，大声问。

小丫头不敢坦白，指了指富强的迎春花，低声唏吁道：“沈姨娘她……”

“还是夫人贤惠良善，雨这么大，就不劳烦大夫跑一趟了。”杜昶看着那片盛放迎春花，目光变得阴霾凶恶，幽幽地说：“神威将军大得胜狄可汗，就要班师返来。这节骨眼上，死了人往外抬岂不扫别人的兴？这迎春花缺肥了。”

“呵呵……呵呵呵呵……”躺在迎春花下的女子还是一动不动，却收回奇特的笑声，仿佛来自天国的音符，惊得长廊里的丫头婆子都变了脸。

“嬷嬷，沈姨娘她……”小丫头看到婆子刻毒且无法的神情，忍不住失声痛哭。她被买进府才两个月，只晓得被下人们称为沈姨娘的女子斑斓沉寂，能写会画，对下人们也和蔼，不晓得这此中有甚么恩仇，导致沈姨娘被打得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