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上）[第1页/共4页]

“班昭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喜好上当时一个辞赋了得的才俊，不顾家中反对与才俊私奔，过没多久，她喜新厌旧，将才俊弃了回家。彼时她名节已损，家中正忧愁，刚好天子要与匈奴和亲，班昭便去了和亲，在匈奴过了几年，生了三个孩子。厥后，她兄长班固去攻打匈奴，将她接回。天子大行封赏，将班昭赐婚与曹世叔，二人恩爱到老。”

她眼睛发直：“如许么？”

“算得不错了。”他说，“姑息一夜无妨。”

邵稹：“……”

邵稹不觉得然：“我说过了，帮你是还债。依你所言，我本日帮了你，是好人，若我明日又将你丢在路上，我明日便是好人了吧。”

他风俗落脚前将四周刺探清楚，叮咛店东人弄些吃食以后，走出客舍外。街道上已经没有甚么人，炊烟从各家各户的屋顶冒出来，如同雾气，将视野笼上薄薄的一层。

宁儿点点头：“是。山贼劫人财帛，就算不伤性命，也是作歹。”

宁儿应了一声，依言闩门，咬着唇走到内里，可没多久，她又走了返来。

宁儿在门口望了望，内里只要一张榻，一张案和一面粗陋的屏风。

“当然是如许。”邵稹扬眉，当真地说，“她嫁给曹世叔以后过得舒畅，却怕别人指责妇德，就作‘女诫’来掩人耳目。这书就是专给你这般小女子看的，好让尔等乖乖待在家里，晓得么？”

二人出发的时候，阳光还没有冲散晨雾。

“不是我，是你。”宁儿猜疑地看他，“你不怕么？”

街道空荡荡的，只要一阵薄薄的烟气，在昏紫的暮色中飘零。

错觉么？

“你……”宁儿想了想，摇点头：“你不是。”

“公台说的是剑南的山贼吧？”

邵稹见她不住地瞟，将李子都给她：“现在不成多吃，须得先用膳。”

最后一间配房，不但处所偏僻，也并不宽广。

暮色浓厚，太阳只剩下一点点，金光垂垂隐没，将半天的云彩染作紫色。

第二日，宁儿起来得很早，可当她翻开房门，却见邵稹已经不见，只要铺盖卷得整齐，放在一旁。

炊事都是些平常菜色，二人在路上走了一天，胃口却不差。

邵稹眨眨眼：“每位卯时起家的客人，客舍里都会送一碗肉糜粥。”

“你又不是我亲戚。”

“传闻那些山贼凶悍得很呢，很多北上的商观光人，宁肯绕远道也不肯走那边了。”

“……这世道，行路也难啊！”邻近一席的人叹道，“我听闻，又有商旅被山贼劫了道，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