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寒烟暮天地惶惶神鬼哭[第7页/共14页]

垂垂地，整座汝宁城高低齐声高唱起来：“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交战兮，歌恐惧……”乃至很多顾明璋的兵士也不自发一起哼着，那歌声越来越清脆，越来越悲壮，带着无尽的屈辱与不平，直冲云霄，震天动地。

而那顾明璋却还在笑着，笑出满脸对劲不凡：“沈威，沈老将军，看看这一名你可认得？诶呀，不恰是公子沈二公子嘛。你可知二公子如何死的？”他捻起丝帕擦拭着两手，眼睛看也不看城头上的沈威，自顾自慢悠悠说道，“同僚一场，总要奉告你些实话。猜猜害死你儿子的人是谁？恰是你沈将军本身啊！你不是叫他进京伸冤、叫他去告御状吗？他倒实心眼，跪在殿外本日求见，明日求见，可惜圣上恰好不肯见他。也不知他从哪探得了动静，说皇上去了大学士荀英府中下棋，他可真是好笑，还巴巴翻了墙跳进了人家院子里，成果如何样？被御林军当作刺客射成刺猬了。你说说，你说说，要不是你搞出这么多费事事，何至于害死亲生骨肉呢？”

见那冯主簿慢悠悠踱着步子走到跟前，沈奺瞋目而视：“顾贼何来这等美意？他不过是怕我们姐弟有个三长两短，会少掉一枚威胁父亲的棋子罢了！做多数督做到这份上，真真教人汗颜。纵有千军万马攥在手里，却只会使出些下三滥的卑鄙手腕，无耻至极！”

“诸位军爷，辛苦辛苦。”被称作冯主簿的人满脸堆笑，目光朝着被关笼中的姐弟三人瞄去，“冯某奉了多数督之命过来瞧瞧，这些人还留着要派用处，可别关死了。”

沈思则藏身于人群当中，抬手死死咬住指枢纽，逼迫本身不得哭出声来。

为首一人二十六七岁，国字脸庞，看去略有些眼熟。他并未上车，只从外头张望出去，先看了眼沈思，又将目光调转到了姐姐脸上，双眼微微眯起，久久没有分开。沈思不肯定对方是否发觉到了甚么，公开将手背到身后，悄悄抽出了匕首。俄然间，那人的目光盯住了车板上一块尚未断根的血渍，沈思几近按捺不住就要脱手了，可他胳膊方才轻动一下，那人便“唰”地扭头朝他望去，使他不得不定在了原地。

十数人押着大哥来至了护城河边，沈观昂首瞻仰很久，方才幽幽开口问道：“阿爹，你手上冻疮可病愈了？”

沈思摸摸姐姐的脸，伸手一指汝宁方向：“阿姐，刚才那番话你也闻声了，二哥恐怕已经……现在阿爹、三哥被困城中，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顾明璋伤害，却袖手旁观偷生苟活。若我就此一走了之，如何配做沈家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