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旌鼓响将军百战生死场[第5页/共10页]

大火过处，一应器物悉数化为灰烬，连绵数里的毡帐完整烧成废墟，焦黑的木头与残破的布片寥落各处，其间横七竖八遗落着数不清的兵器、铠甲、旗杆，乃至搬运重物所用的车架……

“就在这四周，我晓得。刚才我骑马跑畴昔的时候，他们喊我来着，让我拉上他们一起跑。可我没停下，我惊骇……”男人抹了一把被被心血糊住的眼角，看不出喜悲。

可他错了吗？宁城之围他是必然要解的，如果不去，卫悠会死，城中数万百姓也会死。晋王要带他走，他能不走吗？不然早就冻死在辕门之上。那么杀顾明璋呢？顾明璋媚上欺下、残害忠良，莫非不该杀？另有昏庸无道不辨忠奸的狗天子，为何不反？

沈思甩甩头，摒弃掉私心邪念朝晋王走去，到了跟前他翻身上马，胡乱扯去沾满灰尘的大氅：“守之，有茶吗？”

本来分崩离析、毫无抵挡之力的晋军刹时换了一副面孔，在令旗的批示下缓慢集结成列，向官兵展开反攻，他们三列一组，引弓朝天，跟着号令同时射出，麋集的箭矢在半空划出一条条流利的曲线，穿刺进那些慌乱奔逃的血肉之躯。又一阵短促的鼓声响起，两队铁甲精骑从侧翼杀出，长刀快马，虎虎生风，呈合围之势将夺命疾走的官兵团团围住，安闲不迫逐次击杀，刀锋扫过，身首异处。

目睹仇敌就在面前，他浑身颤抖，血脉沸腾，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仿佛重又被丢回了事发的那一晚——当时他正与堂兄颠鸾倒凤尽尝床笫之欢，不想被平空跳出来的沈思给一掌击晕了，等他再醒来时，满眼已是烟雾满盈火光憧憧，他仓猝起家去找堂兄，却只在地上摸到了一具冰冷的无头尸身。厥后横梁坍塌，将他砸在底下，后背留下了大片灼烧的伤疤，坑坑洼洼狰狞丑恶，大腿处的伤痕更是深可见骨。多亏几名卫兵搏命相救，将他拖出火海，才终究捡回一条命。

“哦？”沈思挑挑眉，“我是为了都督你着想，至于你信与不信，我并不强求。不过我还带了一份厚礼过来，请顾都督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