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何处寻当年共我赏花人[第2页/共12页]

沈思手中把握的线索共有三条——其一，那些人持有黄铜令牌，其二，那些人皆使长刀，其三，那些人中有一个被姐姐咬断了手指。只要以上三项全数合适，必是殛毙姐姐的真凶无疑。

沈思垂眸一笑，安然自嘲道：“是啊，人长大了，总能看到很多畴前看不到的东西，晓得很多畴前不懂的事理。”

牛黄仓猝辩白：“公子多心了，我家仆人……”

这话使卫悠与沈思两人神采俱是一变。又是老三卫谦，事情岂会如此刚巧！

沈思与卫家三弟卫谦有过一面之缘，印象中那是个神采阴霾不苟谈笑的少年。既然佩带黄铜令牌的人都服从于卫谦，是不是说，派人将姐姐、姐夫残暴殛毙的幕后主使就是卫谦呢？可这卫谦与本身并无过节，与姐姐、姐夫更是素未会面，又有何来由要痛下杀手？

虎魄色的酒液流入杯中，光影浮动香气四溢，卫悠的笑容也愈发飘忽了几分：“来，干了这杯！”

沈思打马分开大营的时候,天气还是乌蒙蒙的,西南角儿山颠上模糊可见一弯浅淡泛白的新月。大道两旁是黑黝黝的密林,偶尔一两只飞鸟被马蹄声惊醒，清脆鸣叫着振翅而去。

沈思心头一颤，仿佛间隔真凶又近了几分：“哦？如此说来，我倒要好好领教一番才是了。但愿那位‘卢大哥’真如你等所说，是有真材实料的吧，可千万莫教人绝望啊！”

牛黄听出沈思话中的调侃之意，并未放在心上，仍旧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多谢公子嘉奖，那就先随鄙人回营吧，仆人恐怕早已等得心急了。”

行出未几远,路边盘石下乍现一汪溪流,沈思翻身上马,蹲在溪边捧起水喝了几口，惊觉溪水清冷甜美，忍不住又就势洗了把脸。因为惊骇吵醒晋王,一早上他是悄悄起家偷溜出来的,网巾都没来得及扎好,影子照在水里，披头披发活像个叫花子。

现在沈思再不是阿谁不谙情事的毛头小子了，天然听得懂卫悠语义所指，他既无惊奇也无难堪，反心平气和地问道：“伯龄，若我想你现在退兵罢手，放下复仇大计，你可情愿？”

沈思抿起嘴角，利落地点了点头：“我们有言在先，可谈天说地谈古论今，就是不谈战事。”

这场比试终究以沈思小胜告终，明知对方存了蓄意谦让之心，他还是摆出趾高气昂的气度挑衅道：“本来伯龄所指的妙手也不过如此，未免叫人有些绝望，怎的分开这几年，你连眼界都低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