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腾渊 （七 上）[第3页/共5页]

“好！”四周的来宾喝了个合座彩。扭头再看杜鹃，却现刚才还风风火火的新娘子现在却头顶红色罩面，手牵一条红色丝绦，小鸟依人般跟着程名振步入正堂去了。

这是传统的颠轿把戏，新娘子被颠得越晕，喻示着她今后在夫家越服帖。肩舆中女孩家接受不住，常常半路上便开口向丈夫告饶。现在的丈夫却要狠下心来，对女方的要求充耳不闻。直到告饶再三，好哥哥叫得世人耳朵都麻时，方能命男傧相拿出赏钱，给轿夫们压脚，进而求他们放过新娘一马。

闻听杜鹃的话语中透出了哭腔，女兵们更加不舍。“留下我家阿姊！”半真半假的嬉闹声，大伙中簇拥而上，团团将花轿围住。推推搡搡，伸手便去掀轿帘儿。如果轿帘真的被她们给翻开，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停止的那些婚礼步调便要重新来过。段清等人怎肯吃这个亏，伸出胳膊，作势欲抱。那些女兵们倒是疆场上抡刀都不眨眼睛的主儿，不但不怕被人占了便宜，反而豁出来了径直向段清等人怀里边钻去。窘得青涩少年们抱也不是，躲也不是，个个面红耳赤。

“对，对，我们都是练武之人，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张金称也故意让程名振在大伙面前给巨鹿泽长长脸，笑呵呵地在一旁帮腔。

河北固然为中原要地，自晋后数百年来却经历了燕、赵、魏、周、隋等数个朝代的轮番。当政的民族也颠末几度更叠，走马灯般换个不断。是以官方民风胡、汉稠浊，分外噜苏。而张金称等人又决计想通过一场昌大的典礼来对外夸耀巨鹿泽的气力，故而将程名振和杜鹃两人的婚礼安排得愈繁复。

晓得程名振技艺以花架子居多，杜鹃忍不住有些为他担忧。趁着大伙帮衬轰笑，没人重视的时候伸脱手去，悄悄在丈夫的手指上捏了捏。

“那也成，但你不能再拿花架子乱来人！”女兵也不想过于难为程名振，笑了笑，唧唧喳喳地承诺。

摆脱了杜鹃娘家人的胶葛，迎亲的步队立即来了精力。八名身强力壮的轿夫双手抓起轿杆，一边唱着，一边将花轿高高地抛起。

豪杰们明天见过郝老刀送的大弓，一向思疑此弓的实在能力。看到程名振筹办当众试射，一个个心痒难搔，纷繁跟了出来。

“青青黄黄，雀石颓唐。槌杀野牛，押杀野羊。驱羊入谷，自羊在前。老女不嫁，蹋地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