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采薇 （六 下）[第8页/共9页]

张金称笑呵呵地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小九子现在也算一方豪杰，不至于被我一小我拿穷了！”

程名振答复不了张金称的疑问，只好一边喝着酒，一边渐渐消化刚才听到的故事。绿林道是条不归路，走上去就很难转头。师父说过的话仿佛一向在耳边反响，不时候刻都没消逝过。

“不了，不了！”张金称悄悄点头。目光再次扫过杜鹃的面孔，仿佛早已看破了她的那些谨慎思。“你二伯我愧对大伙，实在没脸再见弟兄们的家眷。事情交给你们，我就放心了。哪天如果小九子不足暇，无妨去看看柳儿。我把她葬在最大阿谁湖南岸的树林里，几近正对着你当年练兵的校场！”

既然对方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程名振再持续挽留的话就显得有些虚假了。略微沉吟了一下，他笑着道：“也好，今后大当家有效得着小九的处所，固然派人送个信来。平恩三县永久是您的老巢，您能够随时返来看看。”

正仇恨间，又听张金称絮干脆叨地解释道：“实在没柳儿这件事，客岁我也会找你的费事。以她为由头，不过看起来改名正言顺一点儿罢了。你也别笑话我老张气度狭小，当时如果巨鹿泽的大当家换了别人，还是容你不下！”

“弟兄们不管死了的，还是走散了的，家眷都在泽地里。”张金称叹了口气，目光迅从杜鹃脸上扫过。“我对不起他们本人，不能让他们的家眷再跟着享福。你把他们迁徙出来安设，也算帮了我的大忙。那边边又湿又潮，实在不是甚么好安生处。反倒是你运营的这几个县，有的是荒地，河水也跟得上。”

“大伙又没受过朝廷甚么好处，凭甚么替朝廷卖力？谁都晓得，辽东那处统统多冷，十个去了九个回不来！”杜疤瘌接过郝老刀的话头，恨恨地弥补。“孙安祖说不过大伙，就想来硬的，用刀子逼着大伙跟他走。老张和我们几个实在没体例，只好先承诺着，然后趁他不备一齐脱手……”

“你杜老三也就是个给人当管家的料儿，底子不懂这里边的弯弯绕！”张金称非常不屑地数落了杜疤瘌几句，端起面前酒盏，一饮而尽。送行的米酒不烈，但他喝得太急，竟呛得连连咳嗽。

程名振看了看站在张金称背后的杜鹃，只得把面前的酒盏举了起来。张金称笑着跟大伙满饮一盏，用手背擦擦嘴巴上的油渍，持续啰嗦道：“我说这话，没有究查谁对谁错的意义。若论对错，必定还是我老张对不起小九子佳耦多一些。但我受了小九子这么多好处，临走前总得有所表示吧。以是跟他说几句实在话，也免得他今后再吃一样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