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黄雀 （一 下）[第1页/共4页]

“有您老这句话就好。免得今后老窦说我胡来！”王伏宝借着坡下驴，笑着答允。“我跟程当家的兄弟是当定了。在平恩县，就做您的长辈。来来来，老爷子，我先敬您一碗！”

提起战役，王伏宝的口齿立即比刚才聪明了三分，笑了笑，点头道：“哪有那么轻易的事情！商定归商定，详细履行还非常费事。关头是得有人带个好头，让大伙断念塌地跟着。老窦让人最放心的就是这一点。担当了大当家位置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身带领我们这些本部弟兄去做钓饵，把郭绚从豆子岗边上的盘县、平昌一向引到泽地深处的商河。接连败给了他十几仗，差点把家底全打没了。然后才号令各寨按先前的商定一拥而上，断粮道的断粮道，抄后路的抄后路，放火的放火……”

“人家是官，我们是贼。官兵杀贼，贼杀官兵，都是天经地义，算不得甚么狠辣！”杜疤瘌倒是看得开，抿了口酒，幽幽地点评。

“好，干了！”王伏宝笑着承诺，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不是做幌子，老窦是当真的！”王伏宝斜了杜疤瘌一眼，对后者的说法略微有些不满。“当年跟着高大当家，老窦也不准本身麾下的弟兄祸害百姓。我们当时有三不抢，第一，不抢家无隔夜粮的穷男人。第二，不抢无后代照顾的白叟。第三，不抢家里有小孩子需求养的孀妇！”

“高老当家兵败身故，幸运活着的人也都被打怕了，退入豆子岗中关起门来听候老天爷的安排。”王伏宝悄悄拍了几下桌案，持续弥补，“这时候，郭绚又带着兵马找上门，由外到内，一个寨子挨着一个寨子的挑。凡是被他破了的寨子，男的全数当场斩杀，女的则绑出去卖给外边的报酬奴。大伙被逼得没法，才又重新堆积起来，推老窦出来带着大伙找活路！”

“然后，窦大当家说，所谓、贼和官的辨别，就在于谁能建立次序，让百姓安居乐业。谁在祸害百姓，让好人没法走正道活下去。以是，大伙本来做的那些事情都是被逼的。都是为了活下去。官老爷们有活着的来由，我们也有活着的来由，谁都不比谁理亏！”

“此事说来话长，老窦提出这个建议，也是被官府逼出来的。”王伏宝放下酒盏，喟然长叹。“唉！想当年高大当家在位时，咱河北绿林道也曾红火过。但大伙老是三心二意。打顺风仗时一个比一个冲得勇，真的碰到硬茬子，却一个比一个败得快！恰好老天爷又跟我们过不去，愣是派下来李仲坚和杨义臣这两位煞星！唉，那场仗输的，甭提有多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