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城南（三）[第3页/共6页]

“老天，龙出水！”有人大声尖叫，丢动手头活计，呆若木鸡。

那云中的神较着然被河道中群鱼的怠慢所激愤，打着惊雷，将大大小小的鱼儿重新扔了下来。“不对！”又被接连天空中落下的硬物砸了几下后，程小九终究现了本相。那不是河道中的鱼儿，是天上鄙人鱼！确确实在有鱼从乌云后向下掉，起码，持续落入运河中的大鱼里边，有三头以上是他向来没见过的非常种类！

“是雹子！”力棒们惊声尖叫，愈不敢转头帮手。他们尽能够地加快远遁的脚步，钻入河道两边的茅草屋中遁藏。茅草屋的仆人不敢回绝，将人放入家门后，立即就死死地关住了统统窗子。好天打雷，该劈死谁劈死谁。不相干的人，千万别管老天的闲事！

不但是诚伯与船队上的在叩拜，船埠四周，半数以上有幸目睹了这场天威的人都跪倒在了泥浆中。大大小小的鱼儿在他们身边落下，不断地挣扎，扭动。平素可贵吃一次荤腥的人们却对此视而不见。他们不敢碰这些龙王爷的子民，哪怕对方已经从空中落入尘寰，很快就会干枯死去。他们怕引发龙王爷气愤，固然他们平时没做过任何触及龙王爷好处的事情，还是吃不饱肚子，穿不起衣服。

“老天送下鱼给大伙吃喽，老天下鱼给大伙吃喽。”疤瘌头地痞手里拎着两大串鱼儿，脖子上还挂着四五串，在水坑中跑来跑去，目光板滞，鼻涕顺着嘴边流下老长。

说来也怪，那天空中的闪电固然多，却没有劈倒一棵树木。整条乌云垂垂盘成一个大锅盖，黑压压地倒扣在馆陶城头。除了馆陶城正上方的那片天，四周还是晴空万里。灿烂的阳光从四周八方照过来，将天空中的雨水照得烨烨生辉。

有一条金色的鲤鱼落在他的脚边，溅起一片水花。这条鱼足足有三尺长，腹部的鱼鳞就像傍晚的霞光。这是隧道的黄河大鲤鱼，程小九认得！他已经多年没有咀嚼过这类甘旨。在父亲没有被放逐边塞之前，每年春季，都会带他到酒楼里边吃上一次。那温馨的影象至今令他没法忘记。程小九抹了一把眼泪，抓住了鱼的尾巴。有人试图跟他争抢，被他一把推出老远。“王八羔子日的程小九，你不看看我是谁！”对方气急废弛地叫骂。他充耳不闻，缓缓蹲到船舷边，将金色的大鲤鱼悄悄放下。

疤瘌头将一串沉甸甸的鱼挂在脖子上，镇静到手舞足蹈。他快开端了别的一场汇集，满身淌满鱼血，脸上挂着幸运的浅笑。“感激老天赐食！”跟在疤瘌头身后，另一名赤着上身的乞丐含含糊混地大呼，嘴角咬着半截生鱼，鱼尾巴在唇边高低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