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城南（三）[第5页/共6页]

“是雹子！”力棒们惊声尖叫，愈不敢转头帮手。他们尽能够地加快远遁的脚步，钻入河道两边的茅草屋中遁藏。茅草屋的仆人不敢回绝，将人放入家门后，立即就死死地关住了统统窗子。好天打雷，该劈死谁劈死谁。不相干的人，千万别管老天的闲事！

“老天送下鱼给大伙吃喽，老天下鱼给大伙吃喽。”疤瘌头地痞手里拎着两大串鱼儿，脖子上还挂着四五串，在水坑中跑来跑去，目光板滞，鼻涕顺着嘴边流下老长。

他已经认命了，如果老天想让他死，他甘愿死在粮船中。起码过后家主看在其忠心的份上，不会找他身后子侄的费事。雹子越下越密，越下越急，老管家不闪，不避，呆呆蹲在粮包旁，等着闪电的最后一击。

几头小鱼落在他的脚边，病笃挣扎。程小九蹲下身材，将它们从船面上捧起来，悄悄丢入河道里。如许做于事无补，更多的鱼落在船上，有的直接被摔死，有的还没有死去，用脊背悄悄叩打船面，仿佛在向神明祈告宽恕。挽救它们的不是神，而是蹲下身材的程小九！他像着了魔般，一条接一条地将死了的另有没死的鱼朝河道中丢。不管身边看过来的目光是多么的奇特。

“小九爷爷啊，你到底要干甚么啊！”管家又跑了几步，被船面上未熔化的冰雹滑倒，拍打着大腿哭了起来。

骤雨刹时停止，黑云遥悠远遁。灿烂的日光俄然在六合间亮了起来，照得人两目炫。

周府管家诚伯哭喊了一会儿，博不到半点怜悯。他昂首看了看天空中翻滚的“黑龙”，嘴角嚅嗫了几下，颤巍巍地站起家子，小跑着向货船四周挨近。

在这梦境当中，却有实在的笑声传来，与震耳的雷鸣声一样清楚。那是几个方才及笄少女逛街回家的笑声，透着娇憨，透着轻松愉悦。船埠上的夫役们被这突但是来的笑声从惊吓中唤醒，双手抱住脑袋，一哄而散。

“跪下，全跪下，叩拜龙王，叩拜龙王！”老管家诚伯咋咋呼呼地满船乱窜，见到有人还站着，就立即将其扯倒。力棒、仆人们早就被这俄然爆的天恐吓得魂飞魄散，一经他提示，立即乖乖地趴在船面上，五体投地。俄然，管家看到一个楞头青还是站在大雨中，头上顶着个破木盆，巍然不动。“程小九，小九爷爷啊，你别给大伙找费事啊！”管家诚伯向前跑了几步，哭喊着祈求。答复他的却只要隆隆雷声，站在船的程小九面对漫天飞舞的闪电，仿佛一点害怕心都没有般，脊梁骨挺得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