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浮华 (五 上)[第2页/共5页]
“我,我……”张说踌躇着松开手指。石瓒筹办亲身去跟仇敌冒死,这不是一军主帅应当做的事情,他当然要死力禁止。但除此以外,他也的确想不出任那边理窘境的体例。之前读过的书中从没有先例可照搬,临来之前,窦王爷也没有奉告过碰到这类环境,他该如何措置。
那样的战役,才真的过瘾。一个又一个仇敌倒下去,一个又一个仇敌扑上来。手臂越挥越沉,他的表情却越来越轻松。“放下兵器,饶你不死!”他闻声有人在本身耳边大喊,却没法看清对方的面孔。顺着声音的方向推出战锤,锤头却没有返回击中目标的反冲力。一阵剧痛从胸口处传来,石瓒脸上暴露了笑容。终究结束了,对么?他如释重负,浅笑着倒在了血泊当中。
可惜窦王爷容不下他。不但容不下他,连别的一个让石瓒心折口服的读书人宋副本也容不下。如果明天宋副本还没有死的话,或许于出征之前,他就能预感到虎牢关对于大夏和大郑两国的首要性,提早面授机宜。固然,任何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都非常地刺耳!
那几名英勇的步兵很快被唐军用横刀砍死。石瓒拨转战马,冲畴昔,将凶手一一砸落马下。杀人者必被杀,谁也不能例外。这就是公允,他能赐与的公允。凭甚么有些人生来就高高在上,有些人却一辈子都要做牛做马?凭甚么有些人每天锦衣玉食,有些人却要用泥土和树叶来充饥?同生六合间,谁又比谁矮了多少?如果活着,没有公允可言。那么,在灭亡面前,统统人都应无分贵贱。因为灭亡是这人间最公允不过的,皇上他二大爷也好,草民他三孙子也罢,都只要一条烂命,最后找不到第二个成果。
那些伤不会令他感受痛苦,反而令他愈发地勇悍。一名校尉打扮的家伙号令着冲过来,手中横刀在落日下画出一道闪电。石瓒轻松地看破了闪电的轨迹,举起战锤迎上去,将横刀敲了个粉碎。然后顺势一扫,敲烂对方的鼻子和脑门。
“是条男人!”罗士信跳下坐骑,将石瓒的尸身从血泊中捞了出来,端端方正地摆在他的战马旁。
那铁锤是他当年砸石头用的。就像他的姓氏一样,全部石家庄的人都以上山敲石头为职业。从八岁到二十一岁的十三年里,石瓒从山上敲下一块块分歧大小的石头,或者将他们敲打生长条,或者将他们磨成屏风,送进城里的大宅子里,调换一天的温饱。他天生体力惊人,却从没想过凭着这份体力去杀死谁。直到有那么一天,官府宣布,统统居住在山区的人都必须搬入城中,不然便以通匪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