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功贼 （二 下）[第1页/共9页]

被窦建德击败，逃入巨鹿泽的那段时候，他也曾恨过百姓忘恩负义。但站在对方角度上想一想，也就豁然了。谁都想过好日子，谁都有过好日子的资格。被窦建德击败是他本身的事情，他底子没有权力要求百姓们必然要做甚么，不做甚么。

能够说，在颠覆大隋暴政的过程中，南北绿林道的众豪杰们，居功至伟。但南北绿林道的江湖豪杰们，却不管如何建立不起来一个像李唐如许的次序。李密不能，窦建德也不能。他们身上，都不乏砸烂暴政的勇气和力量。但新的次序到底该是甚么模样，他们却谁也不清楚。

乱七八糟地想着苦衷，不知不觉间，外边的天气就黑了下来。姓郑的寺人给御书房送去了晚餐，安排李渊君臣进膳。半晌后，又受命给程名振这边端来了一份，命人摆在桌上，笑着说道：“陛下让你先吃一些。我估计晚餐以后，顿时便能够召见你了。”

想起殷秋当日的问话，程名振又悄悄叹了口气。李唐和杨隋之间的辨别还是有的，固然大要看起来不那么较着。起码，通过明天的见闻，他清楚地感遭到了大唐的简朴与朝气。当年他方才做了馆陶县兵曹，就有人成吊成吊的将钱往他家里送。而他固然悔恨赃官贪吏，收起来却怡然得意。现在，李渊身边的亲信寺人头子，竟然会把塞进袖子里的金锭还返来，并且清楚地奉告他，朝廷的端方严，不敢带头冒犯。

“坐稳了，你是武将，别学那些文官，弄这么多虚礼！”李渊瞪了他一眼，大声号令。

“朕传闻过。你已经极力了，是他们本身不晓得好歹！”李渊笑了笑，低声安抚。年青人有情有义，这不是甚么好事。如果投奔了新店主就恨不得把老朋友千刀万剐，这类人他才更不敢放心利用。

“也不能算甚么恩德了。臣的军粮，给养都靠百姓供应。给他们找条活路，不过是本职地点。他们但愿过安稳日子，不但愿打打杀杀，亦是人之常情！”程名振苦着着咧下下嘴，低声解释。

一刹时，程名振面前又闪过殷秋等人的面孔。他们甘愿作为一个窦建德的跟随者而死，固然他们的灭亡没有任何意义。“洛阳之战后，臣曾经试图劝降几个昔日的同僚。但却没有胜利！”想到这些，贰内心就沉甸甸的，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降落起来。

能做的事情就这么多了。他没法决定这些话能起到甚么结果。作为一个资质平淡的人，他没法窜改全部天下。只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尽一分力，尽一分力，让本身，让本身四周的人，让跟本身一样的人，活得更好些，更顺利些。不让那些曾经产生在本身身上的祸事，再与其别人身上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