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城南（九）[第5页/共8页]

“公子想起来了！”老夫笑着挥了挥拐杖，卷起一缕风，将程小九的身材渐渐扶正。“公子莫怕，老夫是报恩来的，不会害你！”

“嗯，嗯，长辈……长辈……”程小九先是点头，然后又迅点头。世道狼籍如此，家里真有一座金山，本身也制止不了其被人抢走的运气。这类过眼财产，要它何为？

“老子归正此后再不忍了！”王二毛又丢下一句，迈开双腿，大步流星向家走去。

“可我从没见过您白叟家，更没帮过您的忙！”程小九被戳破了苦衷，晓得对方技艺深不成测。只好收起拳头，遵循白叟的要求悻然坐了下去。

“今后能忍还是尽量忍。刚才我们如果把巡街的帮闲们招来，必定捞不到半点好处。有道是官字两张口，全凭嘴来讲。那些帮闲都是富人野生的狗，不管我们有没有理，都不会帮我们出头！”程小九叹了口气，再度慎重叮咛。

“别胡说，壁画上的飞天都是些不端庄的胡女！是被佛陀用来磨练世人的！”程小九横了好火伴一眼，低声呵叱。馆陶、平恩等地有很多北魏期间留下来的胡人寺庙。里边的装潢花里胡哨，与中土的气势大相径庭。此中最特别的便是飞天神女，固然一个个蹁跹起舞，神光环绕。那眼神和姿势，却烧得人肚子里火辣辣的难受。端庄人家里的孩子从小就被大人制止去看那些壁画，以免摆荡了长进的心志。但大人越是制止的东西，对孩子们常常越有吸引力。不但程小9、王二毛两个偷偷去看过，全部驴屎胡同，从五岁到十八岁，没偷看过飞天的少年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程小九听得面前一黑，浑身高低立即被庞大的幸运所充满。“这，这个……”他红着脸，不断地挠头皮。阿娘一向等候着他能重振程家门楣，借以湔雪父切身上的不白之冤。可杨广那厮性子最凉薄，高颖、贺若弼等豪杰人物都被他毫不客气地给宰了，本身这场繁华，恐怕也是一场大梦吧！

帘先人的声音如萧鸣笛韵，在他耳朵旁一向浅酬低唱。想起这声音，他面前就会闪现一幅昏黄的图案。有位轻纱蒙面，衣裾飘飘的女子伴着云雾在碧波上走过，不像寺庙里的飞天，寺庙里飞天的模样太轻浮，太低俗！那女子应当来自云中，如洛水神女，凌波微步，罗袜洁白。转眄流精，光润玉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