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折柳 （一 下）[第3页/共4页]

“对，不能让九当家白死！”众堂主们也同意与敌军决斗的观点，七嘴八舌地回应。

“七当家，我看到七当家了！”

“五里以外的土坑中。不是我现的，是鹃子先找到了他。傻丫头觉得他死了，正抱着他筹办殉情呢！”郝老刀笑了笑，被烟熏黑了的嘴唇下，暴露一口的白牙。

六当家孙驼子早已被簇拥过来，蹲在程名振身边查验伤势。只见他左手一把草灰，右手一把黑炭，三下五除二将少年人的外袍剥了个精光。然后用手在对方胸口用力压了几下，大声说道，“还好，只是被烟熏晕了。这小子身上的丝绵袍子事前本身沾过雪，隔住了一层热，没真正让火烧到。大伙都往远处闪闪，让他本身透过这口气儿来！老五，你持续拿雪擦他的身子，凡是露在衣服外边的处所，甭管烧到没烧到，都用力儿的擦！”

“混闹！”张金称回过甚，狠狠瞪了杜鹃一眼。“如果你被火困住，大伙如何跟你爹交代？！你到底看清楚没有，敌军过得来么？”

“马队如何，大不了一命换一命。九当家能豁出去，我们也能豁出去！”夙来不参与批示的六当家孙驼子一边咳嗽，一边嚷嚷。

“愿与大当家同生共死！”一干大小头子将刀抽出来，高高地举向天空。

半晌以后，大小喽啰们在城东摆开步地，筹办跟前来征剿的官军决一死战。北风吼怒，黑夜里却看不见仇敌，只看到大大小小的火堆儿在城外数里处星斗一样伸展。单论任何一处厨子都不算旺，数万个火堆儿连接起来，饶是铁甲金刚试图从中穿过，恐怕也少不得烤成锡酒壶了！

自打举义以来，张家军的心气还没有像明天这般划一过。放眼望去，十个喽啰里边起码有六个抱定了死战的心机。被远处的火光一照，脸上模糊竟然带上了庄严之色。

见到此景，众寨主都猜想程名振能够小命不保。忍不住点头感喟。杜疤瘌却不甘心好不轻易钓到手的半子就这么没了，用力推了推五当家郝老刀，低声求肯道：“老五，你能不能派些人手去找找鹃子，好歹她叫过你一声师父！”

“不如全留下赌一把。官军又没长着三头六臂！”看不惯几个寨主那满脸悲壮的模样，新来的八当家卢方元大声提示。“九当家这把火烧红了半边天，说不定把官军已经烧得哭爹喊娘了。等厨子一小，我们立即杀畴昔。还不必然谁输谁赢呢！”

众寨主听三当家如此一说，心中不觉凛然生寒。远处的厨子固然烤红了半边天，但总有燃烧的时候。届时数以万计身披铁甲的大隋精骑踏着余烬杀过来，大半还持着木棒做兵器的喽啰们又能抵当多久？所谓断后，不过是以少部分人的死，给大多数人缔造逃命机遇罢了。不管现存的六个寨主中哪个留下，其结局相差都不会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