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页/共4页]

龙君嗤地一声，“你和谁抱怨路难走？阿螺的本相还不如你呢，你好歹有一半是人。”

对、对，他已经失落那么久了，再躲个百八十年，她也等不及了。

百年前他赠她龙鳞，明天他又救了她一回，缘分这么深，真是天必定的。她颤抖着两手抓住阿螺，“太冲动了。”

她当然不能变成男鲛，夷波羞怯地看了他一眼，欲语还休。归正要做女的，统统也都在向鲛女挨近。阿螺到底是好姐妹，她不便答复的题目，她替她折中答复了，“潮城鲛人男多女少，像夷波如许脸皮薄的如果做了男鲛，将来连媳妇都讨不到，打一辈子光棍吗？还是做鲛女好，今后挑选比较多。”

天亮以后探听登褒住处，经人指导到了一户宅院，应当是小富之家，并不显得贫寒。房前屋后红药遍生，看上去仿佛是女人打理的，纤细处透着暖和。

阿螺和夷波齐点头，夷波说：“我是捡返来的。”阿螺摊了摊手，“我们海螺不讲究认祖归宗，爷娘生下我就不知去处了，我单独长到这么大，从没见过他们。”以是在她们看来爱情是可望又可及的，父母亲情反倒隔着宇宙洪荒。

但是他撂下海务已经百余年了，南海群龙无首，连那些雕题鲛人都敢进潮城来抢鲛女了，他还不管吗？

他脸上没有喜怒，只是转头打量夷波，“本来还没有成年，那你究竟是男还是女？”

既然筹算归顺龙君了，统统但凭龙君做主。他们趁着夜色重返即翼泽，赶再多路都是挥一挥衣袖的事。

一鲛一螺的心智都缺斤短两，明显那么简朴的事，偏要绕上一大圈。

她能走了，走得不好，但是渐渐会进步。阿螺带她到一块大石前面，给她变幻衣裳，她对峙要作男装打扮，没体例，只得给她变了一件广大的褒衣，一顶纱冠。

她嘿地一声，“我要学……说话。”

一双斑斓的桃花眼闲闲转过来，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薄弱的身形穿上褒衣总显得落拓，纱冠束起的长发是靛蓝色的，一张巴掌大的脸显山露水地仰着，眼如点漆面如银莲，仿佛唯恐别人不晓得她是女的。

她忙点头，扭身跳到岸上，鱼尾欢愉地拍击着沙岸，看龙君掐了个诀，指尖折射出一片银光，覆挡住她的鱼尾，她还没有看清楚，银光俄然散了，先前的尾巴变成了两条白洁纤长的腿，就算以鱼的目光来看，也是美腿中的上品。

她们在水底说话，九川大神临水往下看了一眼，“本座公然有沉鱼之貌啊！”正说着，夷波蓦地窜了出来，一身翠色的鳞刚出水，在月下闪着碎星般的幽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