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县丞靠山[第1页/共4页]

阛阓宦海当中，让步均衡，好处互换本是常事，谁会在乎一个贫贱窝囊的农户后辈的感受？悔亲而再醮知县之子，传出去当然大大有损陈家的名声，可现在陈家已是存亡关头，名声不名声的事情，已然顾不得了，保了陈家长幼的姓命再说吧。

陈莺儿闻言俏脸浮上痛苦之色，沉默半晌，久闭的美目展开，贝齿紧咬决然道：“爹，女儿愿为陈家做任何事，只要能保得陈家安然，哪怕……给那黄惟善为妾，女儿亦……心甘甘心！”

陈四六发了一阵呆，然后感喟道：“莺儿，还是你最懂事，你去内院清算一下，然后叫上你娘，另有你弟弟，连夜出城去吧……五年前我在镇江府买了几亩薄田，官府应当不会查到，今后……今后这个家就要靠你来艹持了……”

家主失了分寸，身为下人的陈管产业然也好不到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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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四六叹了口气，庞大的望着陈莺儿，半晌才道：“……第二条路，黄知县的独子黄惟善对你很有情义，客岁夏天，黄知县代他儿子向我求亲，我因你与萧凡早有婚约，若悔了婚事，怕于我陈家名声有碍，再则那黄惟善也已结婚，你只能给他做妾，以是婉拒了黄知县，虽过后我又给黄知县补送了千两纹银，觉得歉礼，但因为此事，黄知县心中必定生了嫌隙，今曰陈家遭难，如果……”

陈四六闻言神采不由渐有赧色，沉默了一会儿，才讷讷道：“贤侄啊……陈家现在大难临头，当年我与你父之约，恐怕……贤侄，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愿付你纹银二百两，你与莺儿之婚事，就当没……”

“岳父大人，陈家与曹县丞既已成了死局，不如让我来尝尝吧，或许……小婿有体例让陈家安然度过此次大难，化解与曹县丞的仇怨，并且……不消赔上小婿的未婚妻。”

陈莺儿面露不忍之色：“爹，这气候挺冷的，早晨风寒露重，二弟若着了凉可怎生是好？陈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啊……”

“爹……您别自责，女儿归恰是要嫁人的，既然都是身不由己，嫁猪嫁狗又有甚么辨别……”

不知何时，一双纤细的手按住了陈四六颤栗的肩膀，渐渐在他肩上揉捏，似在平复他的情感。

陈四六长长叹了口气，神采灰败得像个死人。

陈四六惨白的面孔也浮上几分愤怒：“我陈四六上辈子不知造了甚么孽，竟生下这么个孽子！我……我真恨不得活活打死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