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作客（二）[第3页/共4页]

香兰说话又清又脆，仿佛连珠炮似的，道：“我年纪轻不懂事，还得让夏伯娘教我。我本来觉得纳妾是大户人家才配的。就比如夏伯娘家，出了一名举人老爷，现在夏伯伯出去谁不尊称一句‘老太爷’呢？如许的威风面子，才配纳个小妾。一来夏大伯和夏伯娘的年纪比我娘更大，身边更得有个照顾的人；二来，举人老爷的亲爹，纳一房小妾也是丧事，说出去也面上有光不是？”

金氏顿时横眉立目，菊花似的脸儿愈发紧绷，嘲笑道：“我不过是美意劝一句，就招惹来小辈儿这么多话，甭觉得我听不出来，姐儿这是话里话外挤兑我们家呢。我但是一片痴心的劝你母亲，纳小也是丧事一桩，你爹娘年纪渐渐大了，你迟早出嫁，身边如何能没个照顾的人……我再可没脸在这儿坐着了。”言罢起家便走。

金氏摆出父老姿势，身子微倾，看着薛氏，语重心长道：“我说薛大妹子，我长你几岁，托个大，可得说两句，如本日子过好了，可不能把钱都买金银金饰糟蹋了，今后用钱的处所多得是……要我说，现在趁着陈大兄弟年青，从速化几两银子买个能生养的丫头返来，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陈家总不能断了香火呀！”

金氏知她这个二媳妇儿是最故意计的，虽忍不住想走，可她到底面皮厚，却也坐了下来。

夏二嫂是个会谈笑的，先赞房中的安排都雅，又去夸薛氏的衣裳，而后又将话头扯到夏芸身上，夸说夏芸如何才高八斗，一表人才如此。金氏一听这个，腰杆也挺了起来，开端说夏芸如安在衙门里受正视。三言两语以后，便将前番揭过，又谈笑起来。

薛氏将内心的不悦压了，说：“也该她爹时来运转，当了大当铺的坐堂掌柜，日子便好过起来。现在店主去了都城，铺子盘出去，可贵新店主也能高看她爹一眼，又将人留下了。闲暇时再收些古玩来卖，日子好歹过得去，本年过年时，她爹就筹措给兰姐儿添几样金饰，我也跟着叨光，打了两三样。”

香兰正愁不知如何应对夏二嫂，听了这话，便重新上拔下一支堆锦的花儿，递到夏三姐儿跟前道：“喜好这支便送你。”

正说着，夏三姐儿又凑上来，她比香兰小一岁，从小都没穿过几身新衣裳，自打香兰一进门，她便眼馋香兰一身光鲜衣裳和穿戴金饰，恋慕道：“你这头上戴的花儿、朵儿的真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