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莫问莫回首[第1页/共4页]

但是容尘子一眼就看出来那才是她。固然脸上一片血污，她的眼神倒是那么的洁净、敞亮。那种哑忍的痛苦当中乃至略带了一丝对劲，仿佛在插着双腰大声嚷：“格老子的，臭鸣蛇，老子还不是爬出来了！”

它紧紧地绞住河蚌，却再没有力量将她扔回锅里。红色黄花的蛇身在地上不甘地扭动了一阵，终究断了气。但是河蚌还被它死死绞住，她爬不动了，连内里的响动都有些听不清了。她将头低下去，很想睡一觉。但是不能睡，她本身如果睡了就醒不过来了。她晓得要爬出去。

江浩然握着她的手，将脸贴在她耳边：“能。”

只是这时候的她，是那么衰弱。即便这条浅显的三眼蛇也再不怕她。它缓缓爬近，尾巴一卷就将她拖到跟前，它紧紧卷起河蚌，想将她扔回锅里。双腿被蛇尾紧紧绞住，河蚌几近绝望。但是不能归去，他们都会死的……容尘子也会死的。

殿外的喧闹打斗之声不断于耳，但鸣蛇一拨一拨,仿佛无休无止。河蚌紧紧缩成一团,壳里越来越热，她逼迫本身同鸣蛇说了几句话,这会儿已经连汗都流不出来。她体内的水分已经全数流失,壳中似火炉，她连哭都早已没有了眼泪。

河蚌举起法杖，腥红的光芒照亮了大殿，鸣蛇这才发明了她的存在。它也吃了一惊，忙不迭甩尾将它卷起来。它卷得那么用力，全部身材都盘在了一起。“小何！”容尘子凄厉地呼喊，河蚌已没法回应。她的每一寸骨骼都被蛇身的力量绞碎，但是没有血，没有一滴血。

锅沿的火太大，她闭上眼睛从上面翻下来，落地的时候听到双脚碎裂的声音。她动用了体内储着的元精，再次变幻成人形。但是她站不起来了，那一双腿，已经完整毁了。她爬两步就想哭，但是壳里一滴水都没有了。她的嗓子，也再说不出话。

用了半天力，腿绞丝不动。她嘶着嗓子哭了一阵，缓缓举起手中的法杖。杖头蛇口埋没斧状寒精，锋利非常，她按下机括，一下一下砸着双腿。血溢了出来，仍然那么红。她砸到最后，又想放声大哭，但是四周空无一人，哭给谁听呢？

河蚌在他胸口趴了好久，最后终究晓得，他不会再醒来了。

面前的淳于临睡得熟极了。之前夕间，就算他睡着再熟，只要悄悄叫他一声，他都会醒来。只要她不高兴，她就会给她讲笑话，给她做吃的。他说她的蚌壳，是全部东海海族里最标致的。

她声若梦话：“江浩然，我欠你们的，已经还了。你们欠我的……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