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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妍点头：“诺。”

“便是……”徽妍张张口，忽而见天子谛视着她，双眸中映着火光，熠熠明灭。

徽妍也不敢担搁，忙将物什都清算好。一名军士过来，帮她把马鞍等物备好，徽妍刚来得及说一声谢，只听号角声又起，该开赴了。

“陛下渐渐看也无妨，”她忙道，“妾母亲与兄长最敬好学之人，畴前父亲活着时，也从不催促弟子还书。”

徽妍听他声音明朗，事事交代得有条不紊，不由地捂着嘴巴打一个哈欠。内心猜想着，他昨夜何时入眠，如何看起来一点倦怠也没有？

先遣的军士带着译人，亮出汉庭的旗号，没多久，将官领着一名匈奴人骑马返来。待得近前，徽妍认出来，此人是郅师耆的侍臣，叫碌参。

天子莞尔。

徽妍被号角声吵醒的时候，天还是黑沉。但看天空中的玉轮，已是酉时。面前那堆篝火已经将近燃烧，天子仍不见踪迹。徽妍不晓得本身昨夜甚么时候睡着了，身上除了那层薄毛毡，还盖上了另一条更丰富的。

“右每日王安在？”天子问。

徽妍哑然，晓得所指为何，哭笑不得。

徽妍心中喜忧交集，看向天子。

在为她活力吧？徽妍想着，惭愧又起，俄然，鼻子痒了痒，“哈啾”一声打了个喷嚏。

内心想七想八，徽妍忍不住瞅向天子。他又在翻着简册，仿佛很用心。火光中，他眼睫低垂，徽妍能感遭到他的目光落在哪一根竹简上，仿佛在核阅，又仿佛在思虑。

天子发觉到动静，昂首。

他仿佛还想说些甚么，这时，一名将官走过来，向他禀报些标兵带来的动静。天子放下简册，与将官一道走开，直到徽妍入眠，也没有返来。

徽妍一哂，不自发地拢了拢身上的薄毛毡，垂眸，不敢再对着那眼睛。

“足有五千人！”

“在一处！”碌参道，“右每日王见右贤王不善，便早早将王子居次从王庭带出，一向在一处！”

昨日在行帐里听到的话，不时浮上心头。徽妍即便以为不能因为如许就放弃救人，但心底明白，这是实话。

“塞外风凉，暖一暖便好。”天子道。

将官们应下，马上分兵策马。

星斗仍然讪讪，而徽妍倚在毡布上，侧头看着火堆。夜风仿佛被篝火烤热，披发着些淡淡的气味，却不是她的……

天子拿一支木棍，拨了拨火堆，转头，却见徽妍还在那边，神采迟疑。

徽妍怔忡了一会，道，“陛下怎将这简册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