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肥美的一章[第6页/共7页]

张老先生道：“小娘子，恕我直言，你现在不过四岁，何必老气横秋？”

这可真是……

耳里听到贺瑶芳问好的声音，张老先生还是头都不抬，直到写完了落款“樵客”二字，才问：“如何了？”

贺敬文这些日子也很烦躁，整日偶然温书只想着李章——来了活力，不来又悬心怕他不晓得甚么时候过来。连以诗会都不去了，就怕有人提起李章来。听了便道：“娘且忍一时，待儿高中了，统统便都好了。”

不怕神一样的敌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贺瑶芳浅笑道：“约莫，要请先生在合适的时候，向我阿婆说一说，又或者，家父就教于您的时候，略略指导几句。”

贺成章：大姐，要不是您老来哭一嗓子，我现在还在勤奋呢。

张老先生道：“恕老朽直言，令尊固然天真烂漫，却也有些公理心肠的。如果闹到家宅不宁时，又没有旁的体例，他天然要为老母后代考虑。”

快步走到贺成章那边，却见他一脸“亲娘哎，快来拯救”的神采，正在安抚贺大姐。贺丽芳正在那儿哭呢：“我们都要争气啊！如何摊上这么个破娘舅呢？”

贺瑶芳仰开端来，诚心肠道：“我现在所倚者唯有先生，有些事情，还要请先生相帮。我是想的，李家也好，柳家也好，由着他们闹，推一把也行，闹得过不下去了，我阿婆第一个就要焦急，她就要想体例了。至于家父，来岁恩科，他必是不甘心的。多考一年便多考一年罢，考不中，阿婆也会急的。到时候，我们小辈儿说不上话，就要请先生出马了。先生……必是怪杰，不然——”贺瑶芳拖长了调子，拿眼睛将这小小书斋里扫了一遍。书斋里的陈列被罗老安人里里外外换了个遍，明眼人一看，就晓得这张老先生在这家里的职位不普通。

贺瑶芳明白这个“之前”说的是宿世，遂答道：“柳推官自是不会让半子受骚扰的，推官于刑狱上头，说话分量重。莫非？”

张老先生也笑了：“小娘子忒谨慎。”他没再问为何与兄姐说而不与长辈讲，明摆的，不信赖。换了他，也不说。

老先生嘿嘿一笑：“好说，好说。在府上教几个小女门生，可比做刑名师爷还不费心呐！”

贺瑶芳心道，那容阁故乡就不如许。口上唯唯，还说：“那我哥读书的时候我离他远点儿。”

张老先生也是这般想的，却又忧愁：“令尊眼下这个模样，想要考上，难！不须柳推官难堪他，只要令舅时不时登门，他便难以平心静气读书了。但是令尊的脾气，又分歧宦海。脾气又颇自大，只怕还是想着得中进士，衣锦回籍的。这一条上，谁都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