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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珠不晓得他去了哪儿，在庄子上歇下，还是回都城了？

庄子内里，程钰已经上了马，却迟迟没有分开。

说着走到了含珠身前。

压下那些纷杂动机，程钰起家，走到了含珠劈面。

目光才碰上，含珠就别开了眼。

之前的外甥女就像只小刺猬，旁人偶然的一句话，她都要叫真，说话咄咄逼人，他怒斥她，外甥女还敢跟他顶撞。现在的外甥女，像是娇养的花，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去顾恤她，替她做主。

直到紫铜炭炉里“啪”的响了一声。

“这就是你最冷的眼神了？”程钰蹙眉道，“你，想想昨晚我要分开你跟令妹的时候。”

像是含苞的牡丹俄然开了，娇妍娇媚，更有袅袅香气扑鼻。

程钰答复时语气不由暖和了些，“是我。”

但程钰瞥见她哭了。

程钰正对她坐，“你先皱眉，再冷眼看我。”

含珠松了口气，走畴昔在他身边坐下，铜炉里银霜炭不知何时烧起来的，热意圈圈散出来，让民气里都舒畅了很多。

穿好绣鞋，含珠点上一盏灯，屏息走了出去。

如许也好，若香气一向都那么较着，迟早会传得人尽皆知。

“眼神不敷冷。”程钰安静地指导。

不怒自威，他不就是如许的人吗？只需站在那边，不消皱眉瞪眼睛，就让民气生怯意。

她敏捷惊醒，低下头，香腮更红，长袖熟行指严峻地曲起。

方氏笑着回视丈夫。

除了两次逼迫她，他真的很君子。

他口干舌燥，又恼她不用心练习，胡思乱想不知为何脸红，害他分了神。

周寅是亲娘舅，跟孩子们的干系却不如方氏这个舅母，又是大男人，不会找话谈天，在屋里坐了会儿，欣喜外甥女几句就出去了。走到院子里，他望着远处的湛蓝天空，欣喜地对老婆道：“菡丫头忘了曾经，脾气反而招人喜好了。”

男人声音来得毫无前兆，含珠吓了一跳，缓了会儿，隔着窗子问：“舅母呢？”

声音软……是嘉奖还是嫌弃？

含珠俏脸先是红了，紧接着又白了，强忍着回身遁藏他视野的打动，她冷冷望了畴昔。

“夜里冷，别华侈工夫了。”程钰冷声催道。

他穿得薄弱，含珠忍不住扫视一圈屋子，屏风上炕上，都没有大氅大髦这类御寒的衣。想到他冒寒赶路只是为了教她，接受的辛苦远比她多，含珠心底对学管人这件事的最后一丝不满都没了，放好灯，顺势坐在书桌前，垂甲等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