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灰飞烟灭[第1页/共12页]

这个话根基算是总结了，想必她们这场是非已摆谈得纵情。

我讶道：“眸子？”

奈奈较着松了一口气。

九重天上的路，甚多奇石假山装点，这些山石长得庞大又连绵，瞧着虽风趣，走起路来却不便利。

她通红的眼角处啪嗒掉下两颗亮晶晶的泪珠儿来，哽咽道：“上神惩罚小婢吧，都是小婢的错。上神对小殿下这般好，便是小婢的主子再生，也要感念上神，此番若因了小婢，令小殿下栽到素锦娘娘的手里，那小婢……小婢……”我见她说了半日也没道出个以是然来，文法颇颠三倒四，一言一语甚没重点，便敲了扇子美意提点道：“别的暂不消多费唇舌，你方才说团子栽进素锦手里，是个甚么意义？”

奈奈冷静瞧了瞧地上的水盆，愣了半晌，蹲下来将盆中的白帕子拧起来，

本上神是位体恤下情的上神，天然不肯见奈奈这等好女人下半夜也合不了眼，遂将团子身上的小衣裳扒拉下来，用云被裹了，推动床里侧，与奈奈和顺一笑道：“我时不时地再渡他些仙气，管保明日起来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团子，但小娃娃饮了酒，酒醒了须得喝些炖得稠稠的黏粥。你先归去睡一睡，养足精力，明早好炖些粥端过来。”

前一个附和志：“是啊是啊，老不知羞的，定是用术法利诱了君上吧。唉，只但愿君上早日看清这位上神的脸孔，明白我们娘娘对他的一番痴心，回到娘娘的身边来。”

打盹瞬时醒了一半，奈奈进屋点了烛火，我将团子抱到床上重新到脚摸了一遍，方欣喜下来。

他兀自乐了一会儿，两三步踱到我跟前，道：“很多年没见你使小性儿了，本日来听这个墙脚，却听得很有收成。真真常抱怨我当初将你送去昆仑虚送错了，不过学一个艺，却学得整小我都不大灵光，全没有他带着你时的天真活泼。现在看来，你还不算无可救药嘛。”

他一双眸子暗了暗，沉沉道：“阿离像是喝醉了，我探了探，他从昨日到现在竟一向未醒过，是如何回事？”

看不出夜华倒是颗情种。

这一番话说完，我表情略有顺畅。眼风里不经意瞟到她伏在地上的一双手，紧紧收成拳头。小孩子家，面上虽做得滴水不漏，到底另有些少年意气。

本来不过想听一个缪清的八卦，却不料赶上素锦侧妃的婢女在背后将我编排一通。她们这一番话说得何其暴虐，若我还是当年昆仑虚上的小十七，定要将她们补缀得爹妈都认不出来。幸亏清修了七万年，现在我已进入了忘我无我，看人间事比方看那天涯浮云的上乘之境，自是不与她们计算，只招了方才想要穿出石头去的两个领头仙娥，掩着扇子低声问道：“我模糊仿佛记得，天界立的端方里头，有一条是不能妄议上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