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两个和尚[第1页/共3页]

宿道长已是望眼欲穿，轻声曼语：“灵秀，灵秀，几度寒暑，是否风采还是？”

近了，近了。

“也没甚么，可用质料未几，只能如许了。”宿道长擦了擦手，谦善地说道。

老相好儿？

怎生是好？说个看看？看看，看看，揭开一碗清明净白，说是青椒拌笋丝，又揭一碗红红火火，倒是干椒炒山菇，掀起一碟花里胡哨，紫菜葱白黑木耳，再来一盘淡而爽口，萝卜黄豆小油菜，道道光彩光鲜，令人赏心好看，呼吸着香而不腻的幽暗香气，实在令人胃口开大馋涎欲滴。桌上是菜，锅里是饭。一个大铁锅，煮的面条一根一根整整齐齐，有汤有水儿；一个小木桶，蒸的米饭一粒一粒白白亮亮，饱满又喜人。

甚么？甚么秀？听名字公然是个女人！方羽士内心一动，随名誉去：“来了？”

木鸟木鸟天上飞，木马木马地上跑，木头人，坐好了，一会儿来个老相好儿？

灵秀，灵秀，你来了么？宿道长俄然喜形于色，浅笑凝眸：“来了。”

“远近各处都是，屋里也有，你看不见罢了。”宿道长点头一笑，望向远方。

阿谁野兔套在绳圈里有气有力地蹬腿儿，狼狈又不幸的模样犹在面前，方猎人终究捕获了当上羽士以来的第一只大型猎物，内心那份儿欣喜和冲动自不必说，厥后轻车熟路寻了水源，急不成耐拾柴烧火，如何一刀断头生扒活撕两手通红取出内脏肚肠，场面过分血腥也不必细表，还等甚么？

两个和尚！;

且不提以后如何惊奇得睡不着觉，胡思乱想想到些甚么，只看今早宿道长忙里忙外，亲身下厨殷勤备饭，方羽士转过念来，已然考证了晚间的设法――他，也会做饭么？向来都是自个儿做，他只会大爷普通让人服侍！他这不是饿了，这饭当然也不是做给自个儿吃的！看看？要不是阿谁女人来了，他做的饭只怕这辈子也尝不到一口！

宿道长仿佛有苦衷，饭也吃不下了，从傍晚到半夜一向坐在板凳上发楞，望着天涯时而浅笑时而感喟，又喃喃自语傻了普通：“来了，来了，来了，来了――”谁来了？有病罢你！方羽士给他晾在一旁，心下大为不满，此人！面前威风又神情的猎人不去嘉奖，放着活泼又风趣的故事半句不听，说他他不睬你，问他他也不说，一味在那边呆呆傻傻自说自话，说是不气人，端的气死人！

蓦地远方蝉声高文，一个白衣人踏着田埂上的坚固泥土，踏着草地上的细碎阳光，踏着六合间的重重蝉鸣，远远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