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再话别离[第1页/共6页]

宿道长拊掌大笑：“你说是苦，老道却瞥见和尚内心在笑！”

“哼！那是！不消你说！”方羽士挤眉弄眼，那是对劲洋洋。聪明一定聪明，计只幸亏眼下，谁不知贰心机？泪水还在脸上。灵秀谛视着面前目光殷殷的少年，一时眼角也已潮湿，终是扬起一抹慈爱：“和尚还是要走的，欠你一头，曰后还上。”说罢于怀中摸出一物，点头笑道：“给你，这是利钱，无事吃上一粒，当它糖果便可。”

骂完大和尚，又想小和尚，无禅，无禅，你去了那里？

“走罢！走了就别返来了！”方老迈气道。

知了――知了――知了――

如坠泥潭，如堕恶梦！

愁云惨雾终得会，鼻涕眼泪糊满脸，一双薄命鸳鸯啊，如胶似漆不分离！

千言万语，有口难言！

再见，再见，我的兄弟，无禅！

若你无生无死无老无病无爱无恨无欲无求，倒是苦也不苦？还是苦？那岂不是九苦？

一天，一天，多出一天长久的欢愉光阴，换来无数眼泪。

灵秀微微一笑：“南无、阿弥陀佛――”

二人捧首痛哭，一时悲声高文。

这边没话说了，那边拉了小和尚又走，小和尚只得走人，小和尚哭得更历害了：“方殷大哥――”

宿道长惊诧望去，灵秀和尚双掌合什，阖目低语：“善哉！善哉！”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无禅泪如决堤，伤悲不能自已。

“大哥，大哥，方殷大哥――”无禅放声大哭，哭红了鼻子眼睛哭肿。

走？

等下！方老迈心念电转，大呼一声道：“大和尚，我另有个事儿！”说话上前几步，嬉皮笑容道：“大和尚，咱俩筹议筹议，小和尚的头我是摸过了，你这个头也给我摸摸，成不？”当然了，方羽士这不是摸和尚头上瘾，只是想着刁难他一下儿，也好让无禅兄弟多留一会儿。大和尚没有活力，大和尚没有脾气，大和尚闻言只是笑笑便就低下头，任其自便。方羽士出乎料想以外，呆呆看着面前一个明晃晃的秃顶，一时忘了动手。无禅也是目瞪口呆，抬手不由自主摸上自家脑袋，一时却也忘了哭。

半晌，宿道长收回目光，展颜一笑：“却也很好，不是么？”

“老迈！老迈！你如何了呜呜！”方老迈没法答复，方老迈不能自拔，方老迈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小和尚，小和尚，你这还能哭，老迈我连哭也哭不出！灵秀轻叹一声，挽了无禅便走，口中喃喃道：“见笑见笑，见者不笑，见笑见笑，不见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