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血踪万里[第2页/共4页]

小方剂闲来无事，跑到城西万福茶馆去听书。茶馆买卖不错，二楼上坐得满满铛铛，一众闲汉泡茶喝水，瓜子皮花生壳磕了一地。瞧见客人多，那平话先生更加镇静，一时讲得格外卖力，口吐妙莲唾沫星子四溅。讲的是三国，正说到“赵子龙单骑救主”一回。这一段方老迈听过无数遍了，却百听不厌，每回都听得心潮彭湃满脸通红——

一夜无话。

半晌。

时候过得缓慢，一向听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这一句，小方剂才心对劲足，晃闲逛悠回了东市。

大汉坐在那边怔怔入迷，似是在苦思自家怀里的金子银子怎就一下子，都变作了老子。

是疯了，且贡献。

“嘿嘿。”大汉展开眼，咧嘴冲他笑笑，一把抓过牛肉大口咀嚼——

一念之差，铜钱没了，变成一张大饼，半斤酱牛肉。

这大汉衣衫褴缕，胡子拉碴蓬头垢面，活脱脱就是个大号儿的叫花子，身上能有金银？鬼才信赖！但见他洋洋对劲，傲慢不屑的模样，方老迈又不觉模糊等候，只盼他能摸出一锭大大的金元宝。大汉在怀里上高低下掏摸半天，面皮都累得泛红了，才两手一摊，讪讪一笑：“嘿！没金子也没银子，这下只要老子了！”

“酒？”

“呃，马草率虎了。”

“血总万里？不错，很威风啊！”小方剂瞪大眼睛，看看薛万里胸口的血迹，一脸恍然道：“意义是说你身上总流血，走到哪流到哪，流了一万里吧？”提及血踪万里，半生纵横四方，任他悍匪恶霸赃官歼党，闻了名号哪个不是心惊胆战，避之不及？江湖中人谁个提起来也要竖起拇指，道一声——豪杰子！

黑天。破庙。

小方剂紧紧拉住他的衣角，连连要求道：“豪杰！豪杰！这就，教我几手儿罢！”;

薛万里也懒得与他辩白，只是点头苦笑：“是罢，对了。”

“了得！公然了得！鄙人小方剂，敢问中间高姓大名？”

“龙胆亮银枪！”众闲人轰然叫道。

“不错，嘿！小子，挺有见地嘛！”

“这拳！打的真好！”这大汉本来真的是个妙手，深藏不露的！这会儿又态度驯良，彬彬有礼，看上去扎眼多了，就连满脸胡子都那样威猛不凡：“嘿嘿，这拳好多年没使拉，打一打活血行气，伤就好的快一些。”不消说了，多见集市上卖艺的耍拳，哪有这般大的阵容！方老迈是个识货的，忙又问道：“你这武功，很历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