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说英雄[第2页/共5页]

何明达怔立门前，脑中一片空缺。今曰之事，何班头不提自有人来提，等不到来曰。百姓本就猎奇，排着队没事儿可干早就七嘴八舌群情上了。有不知情的，有一知半解的，再不清楚问官差，挺简朴个事儿几句话就说明白了。众衙役自发有功在身，又给人夸得美了，也乐得讲解。二匪别无挑选自是反派，范员外为人就不消说了，全数功绩都归了自家，九成归了自家长官――

正如此时范府放粮，次序一乱便倒霉于顺次发放，欲速不达，反而不美；若世人纷杂涌入，不免破坏物品，又肇事端；这些倒也罢了，如果万一产生踩踏变乱出了性命，包大人一怒之下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更派何班头将那黑风二虎抓进大牢，判正法刑凌迟而死，以布衣愤！

何明达手持刀柄不动声色，心下难堪非常：“玩儿砸了！设法挺好，但空中也是石头铺的，结实得紧，哪有这么轻易立刀扬威？又不是甚么武林妙手，拿把刀往地上随便一扔就能深没至柄，许是自家的刀太钝了罢！”何明达悔怨不迭，但此时箭在弦上，只得硬着头皮将刀柄立在地上，挺直身板萧洒拍鼓掌：“传我号令――以此刀柄为界，擅入者，杀无赦！”

看！整袋的！大袋的！沉甸甸背归去，定换来一家长幼充斥盈的喜意！尽可吃上一阵子，过个好年了！世人镇静不已，却也心中焦心，翘首期盼间见有人得了粮笑呵呵出门，更是急不成耐，纷繁呼喊着猛向门里挤去！众衙役目睹次序即将大乱，仓猝大声喝止，但人群如潮流般涌至，又怎等闲镇得住？一时进的进不来出的出不去，里里外外对峙在门口，诸役直慌得满头大汗手忙脚乱――

何班头面露得色，一时环顾四方，心中很有成绩感。却见那人仍自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又忍不住好笑，踱畴昔喝道：“装腔作势，快快起来！”那人头也不抬，忿忿道：“谁个装了！我屁股疼，哎哟哟！”何明达笑道：“好了，去领粮罢。”那人哼哼道：“我，我走不动，哎哟哟哟！”何明达叹口气：“如许罢，你来当批示官，粮食给你双份儿。”那人蹭地爬将起来，颤声道：“甚么？指，批示官？我行么？”何明达笑道：“说你行你就行，快快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