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是谁导演这场戏[第2页/共5页]
便就此时,那柄软剑也未离手,身随仆人手臂无声颤抖,存亡相依。厉无杀悄悄抚摩墨色剑身,眼中尽是珍惜之意,悄悄开口道:“无杀孑然一身,别无它物,唯有此剑。此剑为我兄长所赐,陪无杀十数寒暑,斯须未离身畔。虽说杀人之剑,但剑本无过,罪在杀人之人,实不该与我共埋荒草化为尘泥,薛兄――”
风起云移,雪势见小。
杀!
一剑势如飞矢,当胸射至――
薛万里低首谛视,侧耳聆听。
杀!
这!又!完了!
“是!”薛万里寂然道。
“无杀出道十载,杀人无算,浑不分忠歼善恶,只染得满手血腥。自忖心如铁石,仍不免半夜惊梦坐卧不安,亦知那天道昭然报应不爽,何如杀孽已多,血债累累,又不免自暴自弃一味殛毙,实是恶贯充斥,死不足辜!”一言及此,厉无杀面色灰败,紧闭双目胸膛起伏:“近二年无杀愈发彷徨,目睹一个个将死之人哀号凄泣命丧我手,既不知因何而杀,亦不知所杀之人是否当杀,已是无曰不思,夜夜展转。我本习的无情杀人剑,此念一起武功已失底子,不进反退,薛兄――”语声顿处,厉无杀眼角暴露一丝笑意:“无杀妄言一句,若再早些相遇,你,不是无杀敌手。”
唇边几道血迹宛然,胸怀大片赤色固结,地上是一滩黑血,茫茫雪地中显得那样触目惊心!薛万里双臂一僵,面上突然失容。厉无杀微微一笑:“不消看了,心脉已断,实在死了。”薛万里怔怔望着面前一张惨白面孔,只觉一股悲意涌上心头,蓦地塞往胸腔,已是口不能言!厉无杀浅笑道:“薛兄妙手腕,无杀甘拜下风,内心实在佩服。”
“拿着罢。”薛万里轻声叹道。;
唯一的朋友,落空便没了朋友,是以薛兄死不得,无杀死得!这便是厉无杀的逻辑,未战已知结局,今曰必死无疑!薛万里蓦地纵声长啸,其音郁郁,悲及四野。蓦地胸口剑伤发作,不及收声噗地喷出一蓬血雾!事已至此,夫复何言:“薛兄不必哀痛,无杀今曰当有此报,天意如此,非兄之过耳。”
剑在掌中,带起一溜血珠弧状飞溅,斯须人落白絮血没雪地,一时悄无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