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初窥门径[第3页/共4页]
人之初,姓本善。
话回正题。
说说,行非行,草非草,楷隶篆书全不靠!何其狂野旷达,怎般古怪妖娆!飘飘欲仙,死活难辨,气死二王颜柳,颠张醉素绝倒,气势自成一派,笔意万古难消。罢了罢了,这也罢了,写得不好,不好好写,都是能够调教的。最最可气的是,好生生一张白纸,大大小小六个黑字,挤得满满铛铛!你说这有多华侈,既费墨,又费纸,待道长直勾勾抚玩半晌,纸上墨迹渐渐洇染相连,一张白纸已然变成黑纸,一幅神级高文终究消逝不见。
方羽士这个工既欲善其事,又得其器,终究要发挥拳脚,大干一场了!
吕道长方才回屋洗了把脸,复苏了下脑筋。洗完脸又坐了一会儿,平复了下情感,这才返来。不管如何,门徒老是用来教的,不然这一声师父,岂不是受之有愧?不会能够学,不懂能够问,只要用心就好。岂不知再度见面,爱徒立马儿态度大变!先是一脸崇拜含情脉脉谛视而视,令人寒毛倒竖摸不着脑筋,厥后柔声细语内疚作态一声师父,叫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说甚么来着?我不会?你来教?
东西好是不好,全在小我爱好,如果天生喜好舞刀弄棒的,你给他全部文房八宝他也不奇怪。物以稀为贵,不爱它好,只爱它少,天下就此一件才好。只要有人眼红,只要有人争抢,便是一坨屎,那也是软黄金!再一时你哄我抬,明里暗里,那可就身价倍增,倍上更加,倍得没谱儿了。说啥了?不是说包儿么?说得就是包儿,没错儿。
这一去,就是半天。直至中午,方羽士也没有再返来。
“那是甚么?”方羽士瞋目而视,不依不饶。吕道长思忖半晌,挤出一丝笑:“方殷,初习笔墨者,需四下平静无人,如此方可不为外物所扰!为师,为师这是,为你好!”听着有点儿事理,还是半信半疑。方羽士想了想,犹疑道:“是如许儿?真是如许么?”吕长廉洁色道:“恰是!你想想看,耳中喧闹,心神必乱,又如何写得好字?”方殷闻言叹一口气,点头道:“有事理,说得也是。”
吕长廉翻开一册,指道:“方殷,同我念——人之初,姓本善。”这有何难?方殷当下照本宣科,大声说了一遍。吕长廉微一点头,合起书册:“好了,今曰便学这六个字。”这就完了?方羽士傻掉。方才开端,便已结束,本是满怀希冀,恰好大失所望,方羽士抬开端不满道:“才六个字?再来再来,我要学一百个!”吕长廉不语,俯身取笔,润墨,就方才纸张将那六字写下,执笔说道:“你看,笔,是如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