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随口利牙，哪管鬼哭神怒[第4页/共7页]

这鄱阳湖中的鲥鱼，因为腹薄如刃，鳞粗而亮光，浑身色白如银，古时亦称其为“银光鱼”。与其他处所的鲥鱼分歧，这鄱阳湖的鲥鱼不但四时都有，它那晶莹的额前，更有一点嫣红。这红点光鲜通透，煞是都雅。

但见这少年不睬世人，昂然仰首，拍着这画船阑干，面对那长天秋水，曼声清吟道：

顿挫顿挫的念完，这位仁兄秋扇轻摇，举目环顾，恰是傲视自雄。满船旅客，除了醒言居盈以外，不免或点头奖饰，或作深思咀嚼状，唯恐被人看出本身不识之无――因而醒言这按捺不住的大笑声，便在这一船人众中，显得格外的刺耳清楚。反而居盈那忍俊不由的嗤笑，却被醒言那大笑声掩住。

传闻，上古时这鄱阳湖中的鲥鱼，也和普天下鲥鱼一样，额前光亮如镜，本无红点。相传厥后大禹治水之时，有个唤作“无支祁”的妖怪，在长江中游鄱阳湖四周为害反叛，堵塞水路，引得这鄱阳湖也是大水滔天，淹死了很多百姓，把这周遭数百里以内俱都变成泽国。大禹闻听妖怪罪过，便去请得神兵天将前来襄助。只见那天将一斧砍去，便将这堵塞的长江劈开一条通路，水路复畅，这鄱阳湖的大水也便得泻去。

能坐上这艘要价不菲的画船，大多是些油头粉面的纨绔后辈，也有很多携刀挎剑作些无本买卖的江湖商贾；在这满船旅客中，醒言这土里土气的少年，和居盈这位年方及笄的少女，倒反似个异数，颇与世品德格不入。

见居盈因本身被人嘲笑，饶是脾气再好，此时醒言心中也不免暗怒。并且，不知从何时起，醒言潜认识里已有些不肯在少女面前出丑，不由双眉一竖，大声说道：

普通船到罗星山，这鄱阳湖中的景子根基就算看全了。因而这画船便转过舵来，调头缓缓向南矶岛返航。

只是，固然言语说得谦恭，但他那一脸还没来得及撤掉的笑容，却让他谦虚态度结果大打扣头。这位仁兄便感觉他言不由衷，不免更恼羞成怒，阴阳怪气的调侃道：

这一通话下来，直把居盈小女人听得如痴如醉。醒言前次在饶州城为其导游之时，便闪现出惊人的说话天赋；而此时又面对着这令民气旷神怡的湖光山色，更将这段本来就很盘曲动听的传说，娓娓道来，将那妖怪的穷凶极恶、天将的神通泛博、龙王的父子情深，描画得绘声绘色。而自小锦衣玉食的少女居盈，从没听过如许委宛盘曲的故事；更没想到这鄱阳湖的小小鲥鱼，竟有如此奥秘而美好的来源。一时候，少女竟听入了迷，浑忘了本身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