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月30日[第1页/共4页]

母亲点头，闭上了眼睛，很快睡着了。

来记念的人敬了香，不免要问一番死因。

窦昭和父亲荡了会秋千，表情垂垂好了起来。

父亲从阁房出来，瞥见窦昭，他脚步微顿，回身坐到了她的身边：“寿姑，大师都夸你聪明，说你现在能一口气说很长的句子，你说句给我听听？”

“好！”

窦家的人对外一概称是暴病而亡，听者无不落泪：“……还不满二十岁呢！”

窦韶享用着妥娘的体贴，笑得非常欢乐。

小丫环们还是混乱无章，俞嬷嬷却不见了踪迹。

妥娘急得满头大汗。

窦昭瞥了父亲一眼，低头玩动手中的沙包。

只要妥娘，傻乎乎地跳了出来，拦在窦世英的面前：“七爷，太高了，四蜜斯会摔下去的，您快把她放下来吧！”

窦昭很担忧，每天陪着母亲。

父亲不觉得忤，呵呵笑着抱了窦昭：“走，爹爹奉告你写字去！”

是啊，她如何就忘了，母亲固然是她的母亲，可还不满二十岁呢！

“你很想生个儿子吧？”窦昭昂首，乌黑的眸子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用只要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道，“不过，很可惜，你这一胎生的是女儿！等守完孝，新主母进门，不晓得是不是和我母亲一样好说话？”

王映雪不是成了小妾吗？

“那你少说些话。”父亲握着母亲的手，“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睡着了再走。”

当秋千再次荡起来的时候，窦昭伸了脖子朝正院望去。

母亲，向来未曾真正地放心，向来未曾真正地放心吧？

※

她瞥见俞嬷嬷急仓促地从母亲的屋子里跑了出来，站在屋檐的台阶上喊了一声，本来不见踪迹的丫环、媳妇子潮流般涌了畴昔又四周逃散，场面显得有些狼籍。

出了甚么事？

听墙角的窦昭跑出来，将热炕上的小沙包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那她返来的意义又在那里呢？

“好！”父亲笑道，“我们去荡秋千。”

“你说甚么？”父亲睁大了眼睛，笑容僵在他的脸上，“你说谁？谁自缢了！”

眼睛通红的王映雪走了过来，她并肩跪在了父切身边，冷静地从中间拿起一叠纸钱，一张张扯开，和父亲一起往孝盆里丢。

睿甫，是她娘舅赵思的表字。

窦昭倔强地抿着嘴唇，小小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窦昭很对劲。

父亲一愣。

她如御风而驰，窦宅的一草一木都在她的脚下放大、缩小。她瞥见偏院的水井旁有人在洗衣裳，瞥见丁姨奶奶站在屋檐下喝斥小丫环，瞥见母亲的院子里静悄悄没有人影……仿佛周遭的统统都被她看在眼里。那感受，非常的奇妙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