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路有饿殍[第1页/共3页]

到了河南境内,灾情比宋骁飞设想的要严峻很多,一起千里,成群的蝗虫,像苍蝇一样,密密麻麻,在空中嗡嗡乱叫,目之所见,皆系鹄面鸠形,耳之所闻,不过男啼女哭。枯骸塞途,绕车而过,残喘呼救,望地而僵,饥黎饿殍载道。

一行人到了开封地界,已是中午,太阳病怏怏地挂在天空,大地都开裂了,像伸开的鳄鱼嘴。门路两旁的树木,一片叶子都没有,树皮都被哀鸿剥光了！秋风一起,山丘上黄土飞扬,满目苍夷。约莫五十个面黄肌瘦的哀鸿私立大纛,上书“国法难犯,饥饿难当”八字,拦住了宋骁飞他们的马车,要求给点吃的。

宋骁飞在门外看到李鸿章流眼泪,非常骇怪！此时的李鸿章甚么世面没见过,为何哭呢?四年前,李鸿章的老母归天,宋骁飞去他的合肥故乡拜祭,李鸿章也没当本身的面哭过。

王士珍给容蓉留了两白面馒头,容蓉下了马车,亲手把两个馒头递给了刚跪在地上的老者,道:“老伯,这馒头,你拿归去给你孙子吃吧。”

这伙人是一个村的,为首的一名七旬白叟,衣衫褴褛,人瘦得像一根竹竿,风一吹就能倒,他丢掉手中的镰刀,扑通一声跪在了王士珍的马前,抱住马腿,哭丧着脸,道:“彼苍大老爷,我们也是没有其他活路了,你便不幸不幸我们吧,赏我们一口饭吃。我儿子和儿媳已经饿死,家里只剩三岁的孙子,他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也快饿死了,你们给点吃的,救救他吧,你们的大恩大德,老朽来世作牛作马必报！”

宋骁飞道:“性命关天,万事自当以赈灾为急,门生这就归去清算东西。”

宋骁飞晓得产生了大事,背手把袁世敦求援的家书藏在身后,问道:“恩师刚为何堕泪?找我跟这事有关吗?”

宋骁飞敲了敲开着的房门,李鸿章昂首瞅见宋骁飞,用长袍的袖子擦拭了眼角的泪滴,语气哽咽,道:“你来得恰好,老夫正筹办派人去找你。”

那一年,天津的气候极其变态,大半年不见一滴雨,氛围非常枯燥,城里人一会不喝水喉咙就如火烧般难受,皮肤像要爆裂。那天早上,宋骁飞洗完脸,左眼皮就跳个不断,内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中午,他接到了兄长袁世敦的家书,他的故乡河南,呈现了吃的题目！一伙千人的饥民围攻袁寨,不晓得寨里的团练能撑多久,处所官员派兵弹压暴民不力,急求援助！

老者泪流满面,摇点头哭诉:“回大人的话,如果有救灾粮,我儿子和儿媳也不至于饿死,他们很孝敬,把家里仅存的一点粮食,留给了我和孙子！我们县里的哀鸿,前几日一起到县衙请愿放粮,成果县官大老爷在前一夜就带着家眷逃脱了,我们翻开县里的常平仓一看,内里空空如也,连老鼠都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