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粮行之策[第2页/共9页]

“古来为将，皆以能征善战为先，而文若心中，倒是不然。为大将者，上，能参悟圣心而安居庙堂，心胸大义而摆布乾坤；中，能屯养安民以静抚一方，顺从内乱而替天巡沐；下，能料敌预先且细心大胆，屡败不平而勇敢志坚。为上者，国士；为中者，能吏；为下者，良将；三者兼备二者以上，方为镇国之将；三者皆备者，古往今来，戋戋数人，其名其能，却一定彻响人间。自古建国功臣，非贬既死，英国公倒是例外，李勣本为徐世绩，起兵瓦岗，出于乱世，后跟随太宗天子，为李唐社稷出汗马功绩，历经两朝帝王而功绩，师于卫国公李靖，青出于蓝，既怀赤子抱负，立于朝廷，又能兵行天下，悠长治世，如此能人，天下之福，百年可贵一见。”

文若听得鼓起，不免有些胡涂，心想：“这子午谷与宇文氏族兴粮救国又有何干系？”文若心中有惑，却知宇文孝直必有后话申明，沉下心来，继而就教道：“老先生莫非有要事拜托？”

“说来轻易，公子请坐。”宇文孝直伸手握住文若手腕，悉心道：“天下崩塌之时，如果公子，筹算如何进取关中？”

文若双目闪动，点头承认道：“不错，当年魏延之计并不完美，其一，孙吴与曹魏虽重兵对峙于合肥，但曹魏内部并无大患，青幽并冀兖徐洛，各州俱在，一旦长安垂危，救兵必将敏捷赶来，抢先占据潼关，蜀军虽有长安，打劫粮草，却不能久战，一旦斜谷雄师断粮，粮草拖至千里，只得撤兵汉中，长安亦不能守。”

“公子只需奉诏，引氏族男儿三千前去蜀中，备好粮草水源，无需照顾分外之物，经米仓官路抵汉中，速过子午谷，入长安城，如此来回，不敷三旬日。朝廷发诏后，三旬日内，长安太仓必是空空如也，城中无粮，军心动乱，百姓怨起。有粮在手，公子便如有兵符，待入了长安，公子须将几千石军粮发放恣食，供应军民，一旬以内，胜兵数万。到当时，公子掌控京畿，静待皇城叛变，随后内通禁军，以粮诱之，则皇宫大敞四开，公子可率氏族亲信，一举将全部朝廷揽入囊中。”

宇文孝直一愣，笑着点头道：“公子还是没有参透此中短长。”

“好，是实话，好。”宇文孝直生硬低头，手腕颤抖握着酒樽，凝睇一点，似睡非睡。文若静观不语，殿内俄然静得出奇，殿外大雨也没了动静，耳边只剩炉火烧酒的枫飞之音。文若略显胆怯抬开端，本想冲着宇文孝直笑笑，谁料一道闪电照过，紧接一阵彻骨雷声，轰在不远的山顶，震得屋檐雨水倒流。正殿大门被这一股强大气流震开，暴风连着雨水，卷入殿内，宇文孝直手腕一僵，酒樽脱手，酒水洒在火焰之上，酒炉火焰借着大风斜着吹起，将这火焰簇成火球，飞了半米多远，一下烧掉了宇文孝直的半把髯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