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粮行之策[第6页/共9页]

“好一个镇国之将。”宇文孝直端倪抖擞，晃头赞道：“照公子说来，刘公狄公足以可谓镇国之将。”

宇文孝直冷静点头，扬起眉毛，含笑叮嘱道：“我自知命不久矣，方能泄漏天机，现在将家属之事拜托，也算死得瞑目。重儿，待我身后，十年以内，你需替我守祠，除非此人上山，承诺继任族长，你方可与他下山去，不然，若他不来，你便回武川去寻你祖父就是。”

“这就够了？”

文若耳边一凉，不解道：“老先生何意？”

“那边短长？”

不知不觉间，文若耳边卓雅鼾声渐起。文若仍不能寐，放眼茅舍以外，日从东出，谷外天已渐亮。

“老先生，此事情数颇多，依文若计，愿以商贾之道救西氏族人，不知老先生可否附和？”

“老先生请说。”

宇文孝直哽咽再三，似有些怠倦，提不上气来，后仰说道：“晋八王之乱，至五胡乱华数百年，归其底子，皆因诸王拥兵自重，中心孱羸而至。当朝局势，多么类似？天子乘万钧气势，横扫御宇，屯兵在外，外大中空，国库未有九年存粮，根底尚且不敷。秦历六代贤主开辟，方有始皇灭六国；汉之文景平静有为六十载，方有汉武兵强；武韦之乱，至今不敷三十载，如此发兵建功，不说藩乱，一旦兵败，都有割地亡国之灾。”

宇文孝直睡也未睡，醒也未醒，嘴角颤抖道：“我本是李唐臣民，章怀太子故旧，却也难耐天下剧变，庙堂更替，如此周而复始，堕入循环。天下事，冥冥当中，自有安排，岂是我等凡人所能停止？此人戾气太重，我若不能劝以善举，迟早成为祸星，故而拜托大事，以善其心志。”

“甚么？老仆人是说，这位姐姐是我族灾害？”

“重儿还是不懂，为何老仆人要将族长之位交于这位公子？”

“重儿本事自是不小，老仆人休要小看重儿。”幼年老成的宇文重模糊不平道。

宇文孝直偷笑几声，甩起落地白眉，通俗道：“兵法自有百家，不知公子赏识哪位将军？”

“古来为将，皆以能征善战为先，而文若心中，倒是不然。为大将者，上，能参悟圣心而安居庙堂，心胸大义而摆布乾坤；中，能屯养安民以静抚一方，顺从内乱而替天巡沐；下，能料敌预先且细心大胆，屡败不平而勇敢志坚。为上者，国士；为中者，能吏；为下者，良将；三者兼备二者以上，方为镇国之将；三者皆备者，古往今来，戋戋数人，其名其能，却一定彻响人间。自古建国功臣，非贬既死，英国公倒是例外，李勣本为徐世绩，起兵瓦岗，出于乱世，后跟随太宗天子，为李唐社稷出汗马功绩，历经两朝帝王而功绩，师于卫国公李靖，青出于蓝，既怀赤子抱负，立于朝廷，又能兵行天下，悠长治世，如此能人，天下之福，百年可贵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