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粮行之策[第8页/共9页]

宇文孝直一愣，笑着点头道：“公子还是没有参透此中短长。”

“何诏？”

“三人。英国公李勣，乐城郡公刘仁轨，梁国公狄仁杰，其他人等，不成对抗。”文若饮下酒水，字字铿锵有力说道。

“海内分崩之际，商贾仍无时不通，为何？其利甚厚，足以富国，是以，公子无需多虑如何入京，所虑之事，当在朝内。天子禁军，南衙为诸卫，北衙为禁军，宫廷内哄起事，皆在禁军，当年张柬之反武曌，李崇俊反武三思，李隆基反韦后，事起萧蔷以内，一锤定音。由此可见，禁军之祸，更甚于藩镇。龙朔年后，禁军后辈多为官家后辈，为避征戍而人，公子若能置内应于禁军，大事可成也。”

文若连连点头，皱眉道：“既然行以商粮，不如化作商贾，埋没兵甲于粮中，经巴蜀汉中，偷渡子午，再夺长安？”

文若回到茅舍，走进卓雅房中，见卓雅将被褥踢在地上，睡得张狂，便没理睬，本是想共商打算，以定何日返程，何日送卓雅回籍，可彻夜与宇文孝直这一番酒醉下来，文若心头之绪如大石压胸，无处倾诉，亦不能放心。

“重儿还是不懂，为何老仆人要将族长之位交于这位公子？”

宇文孝直一脸高深莫测，对劲哼笑几声，安抚道：“重儿本性聪明，实属可贵，我本想将族长之位传你，可你心性太高，到处争锋，不知哑忍，难担此任，今后若不得善终，氏族反受其累，存亡攸关，岂可儿戏？”

“足矣。”

“文若鄙人，曾在兵法上有所研讨，此地兵家凶恶死路，不知老先生为何提起？”

“英国公李勣乃卫国公门生，二人师生，有何分歧？”

“大略不异，唯有一点分歧。”文若双目透过火光，直视宇文孝直。

“老仆人？这是为何？”宇文重满身一紧，紧抓宇文孝直衣袖不解问道。

宇文孝直曾任朝廷命官，中书省草拟圣旨的流程自是烂熟于心，摹拟口气，下诏道：“大唐天子令，挞伐叛贼，关中缺粮，特命宇文孝直入剑南，调粮五千石，本日返回，不得耽搁。”

宇文孝直也不捂脸，伸手挡住文若，表示无恙，随后捋着髯毛，迈起碎步，逆着风雨，一步一步挪向殿堂正门，瞻仰穹空，百闪交叉，如群星下凡，任雨水灌溉也不能遮挡光芒。宇文孝直侧过半身，回眸畴昔，入迷望着殿内画像中的故交----章怀太子，一人伫在雨中，思考好久，转过身去，拾起门栓，重新扣上阴沉发寒的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