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慈母之忧[第1页/共4页]

曾渔上了船，对夏楮皮道：“夏朝奉，劳你久等了，我们解缆吧。”又向岸上的吕府管事拱手道：“劳烦管家带话，晚生多谢吕老先生，晚生若回永丰，定再登门拜见聆听教诲。”

曾渔便向母亲说了一声，又对夏楮皮道：“夏朝奉，劳你再等一时三刻。”

两条竹篙一前一后，木船分开永丰县城南门船埠，向六十里外的信州解缆了，船舱里的曾渔请夏楮皮一起咀嚼吕翰林府上送来的吃食，两个食篮，此中一个篮子有两筒梧峰云雾茶和五斤土糖，另一个篮子里是四样菜肴和四样糕饼，都颇jīng致，口味亦佳――

夏楮皮忙对舱室里的曾渔道：“曾公子，有人找。”

“啊。”曾母周氏惊道：“这么远！”

粥煮好了，夏楮皮正待号召曾渔一家喝粥，忽听岸上有人大声问：“石田的曾公子是哪条船？石田的曾公子――”

曾母周氏又道：“那吕翰林肯为你写荐书帮你谋差事，就是你射中的朱紫，吕翰林是本县大乡绅，甚么也不缺，凭我们这等身份也不敢说今后如何酬谢，归正这恩典你要记取。”

曾母周氏又侧耳听了半晌，轻声笑道：“我说呢，谁这么凄苦，都半夜了还在哭，却本来是水碓声啊。”

若兰姐姐就是曾渔同父异母的姐姐曾若兰，曾渔六岁时曾若兰就嫁给了信州一个姓祝的后辈为妻，祝家是做沙糖买卖的，家道比较殷实，曾渔的父亲和嫡母活着时，曾若兰每年都会回石田看望父母，虽非一母同胞，但曾若兰对聪明好学的曾渔还是很喜好，每次归宁都会给曾渔带些礼品，叮咛曾渔要好好读书，六年前二老去世后，曾若兰就可贵返来了，不过姐弟干系还是还好，曾渔前两次院试都是借住在信州城外的姐姐家里，只要此次没有去――

木船篷窗有微光透入，曾渔看到母亲发髻划一，那根银簪还端端方正插着，就晓得母亲一夜没睡，母亲就如许给他兄妹二人打扇子驱蚊、听到远处的水碓声就觉得是谁家在哭，这是母亲身己内心悲苦啊！

曾渔也感到怠倦，冒雨赶了那么多路，又打起jīng神写了那篇“重修永丰县城记”，费心耗力，现在很想两脚一伸就躺下，但十几年养成的风俗，还是盘腿趺坐，抱昆仑、鸣天鼓、漱咽摩肾，练了一遍八段锦后才合衣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曾渔随吕府管事登陆去了，曾母周氏和妞妞喝粥，那两个食篮暂不能动，要等曾渔返来再说。

夏楮皮笑道：“这还真是可巧，没想到曾公子还能治病，我晓得我晓得，令兄就是大夫。”又道：“我这船楮皮纸早一天晚一天到府城并不要紧，曾公子若不嫌弃，我就让船等你，我们明rì上午再解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