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故人[第1页/共3页]

红棉夙来口快，她的话并作不得准，故红药也只听听作罢。不想两今后，尚宫局俄然来了小我，正式向张婕妤知会了此事，红药才知，红柳竟是真的死在了行宫，且死法亦与红棉说的无差。

不管是这二者中的哪一个，于红药而言，皆非功德。

至于真的到了身边无人之时，她又会不会去想，且又能想出甚么来，那就只要天晓得了。

实在，她是识字的。

红药接过腰牌，慎之又慎地收好，那厢林寿香便拿出登记的纸簿子来，问：“可识字？”

这一起由高处跌落至灰尘，湘妃面上的含笑，却始终未曾变过。

湘妃。

也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阿谁“湘”字封号，一向在她身上挂着，待回到西苑时，“湘淑女”三个字，已然成了宫里最大的笑话，便连最末等的宫人，亦能指着她的鼻子笑。

本来应当死在四月末的红柳，却死在了蒲月初，且不是摔死的，而是淹死的。

整部的话本子，她都能顺顺畅畅重新读到尾。

在那段望不到头的日子里，阿谁单弱的身影，就如一支烛，纤细地、固执地，将那一星殷红的焰，奋力掷进那黑暗中去。

因为，她已经全都想起来了。

红药的脑海中，渐渐现出了一道纤秀的身影，清丽出尘、诗情画意，缥缈若谪仙、干净若莲荷，虽身在泥污，却洁净通透得仿若山涧清溪。

这一世，她可不定能有那样的好运。

心若安好，便足踏绝壁、身被罡风，或腾空飞坠、命当一线，亦会为崖畔偶得的一朵野花、天上轻掠的一片流云而欣然、而欢乐。

为甚么？

但是，红柳之事，却又为何改了个样儿？

这个日子，宿世此生，倒是未曾窜改。

那是天上才有的人儿，天幸教她遇见，不但教会她识文断字，更让她明白，这人间各种，皆比不得本身的心。

“你可识字？”

红柳、以及红柳的死所带来的统统，皆在她的脑海中消逝了去。

只是，那恩宠来得快、去得更疾，很快地，元光帝便厌了她，湘妃便也成了湘嫔、湘昭仪；再今后，是湘婕妤、湘美人；到最后，便成了湘淑女。

红药动了动唇角，想要笑，眼底却出现了一层雾气。

而在阿谁时候，红药是半信半疑的。

红药怔望着脚下砖地，脑中阿谁辽远的影子，越来越清楚。

她缓慢敛下心境。

这件事，她能够鉴定。

那声音自极远处而来，又仿佛近在面前。

她好好地守着她本身，守着她的心，完整地、洁净地、刚强地，不肯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