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灯下美人[第1页/共4页]

但裴獗好似听出来了。

他看得出冯蕴的痛苦，没有涓滴要放过她的意义，安静的、不带半点波澜地往她伤口上插刀。

名誉偶然比性命还重。

冯蕴卸下心防，朝他微揖一礼，“多谢将军。”

但是，娶平妻都是已有妻室者，才称为“平”。

“窃觉得，不必如此大动兵戈——”

“为何认定萧呈必然会造反？”

裴獗再昂首，看她的眼神格外幽深。

风韵清贵，湛然若神。

冯蕴双眼发烫，仿佛有火在烧。

“他娶的是平妻。”裴獗的声音无情地响起。

四目相对很久，冯蕴抓不住他眼里藏着的究竟是甚么情感，干脆放弃猜想，淡淡开口。

“朋友宜解不宜结，韦将军是太后宠臣，获咎他没甚么好处，不如化兵戈为财宝。”

“将军不是好人，但将军不图‘好人’的浮名。背负一身骂名，也不甚在乎。如许胸怀，他比不了。”

“洞房夜，他赞我温婉美艳，说我是他第一个妇人，还说如果能够……愿此生独一，年年事岁。可老天无眼……我和萧郎那样相爱，却没法具有一个有我们共同血脉的孩儿……”

他语气安静的，就跟杀一只鸡没有两样。

裴獗半阖的眼里有一丝暗芒在涌动，“那里不如？”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汗仿佛都被风吹干了，她才起家，对着裴獗躬身施礼。

“两妻并嫡，以你为尊。欢乐吗？”

灯火不太敞亮，照着女郎的脸，多了一层恍惚的光感。

只看到裴獗起家，开了半扇窗户，让冷风透过窗牖吹拂出去，

裴獗拧眉看着她。

没有哪个造反的人，会把造反挂在嘴上。

他安静得像一个聆听者，像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小女人。

冯蕴表情不错。

冯蕴笑了笑，“障眼法罢了。”

她听任本身在这一刻软弱，在裴獗的面前。

配上裴獗那张沉郁无情的脸，无端符合。

早有预知和亲耳听到是两回事，麻痹的神经刹时被未知的痛苦撕扯得复苏过来。

她明显已经戒了，狠了，可痛苦好似是从骨子里滋长出来的，不受她节制。

冯蕴微微倾身，为他斟满一杯茶，“立秋之事，我没有料准，觉得将军不会再信我……”

裴獗低头看着她，黑眸里流光泛动，神采难以捉摸。

带着郊野里的蛙声，刹时将冯蕴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