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画眉深浅[第2页/共3页]

李道正听得一楞一楞的，咂摸着嘴道：“洞房昨日停红烛……这是个啥意义嘛。”

跨出院子的一刻，李素感喟着开口了：“郭夫子，你……还是出个题吧。”

李素啊了一声，道：“对啊，是过路的羽士爷爷送我的，他每次路过都会送我一首诗……”

郭驽苦笑连连：“这不是娶不娶婆姨的事……哎，李产业家的，您生了个好儿子啊，就刚写的这首诗，拿去给权贵家投行卷，十有八九能当官呢，将来李素必能光宗耀祖啊。”

重重一拍大腿，李道正俄然大笑：“额晓得咧，怂娃说话就十六，想娶婆姨咧！娶婆姨好啊，过一年就生娃，额要抱孙子咧。”

因而李素沉吟着开端说话，尽量让本身的回绝显得委宛一点，诚心一点。

“罢了，我走了……”郭驽失魂落魄地往外走，萧瑟的背影令人怜悯动容。

看似一首闺情诗，内里的深意却最是耐人寻味，郭驽直直地盯着新诗，眼圈垂垂泛了红。

李道正大吃一惊，指着郭驽手里的诗，讷讷道：“这东西……能当官？”

“对，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羽士爷爷……”李素说得很诚心，又怕郭驽寻根问底去找那羽士，干脆给了他一个很美满的大结局：“这么多年畴昔，那位羽士爷爷必然成仙飞升，连渣都不剩了……”

郭驽浑身一颤，回过神来，泛红的眼眶瞪着李素：“你不是说诗都是羽士送你的吗？为何又是信手拈来？”

没钱？没钱怎作诗？

“道……羽士爷爷……”郭驽目光板滞，深受打击的模样。

“啊？”郭驽呆住了。

郭驽跟着李素走进粗陋的家中，堂屋正中搁着纸笔，李素研了几下墨，羊毫蘸了墨汁，酝酿一番，终究落笔，边写边道：“夫子若为考官，我若为学子，行卷之诗无妨如此作来……”

“对，真不是我作的，您刚来承平村不晓得，很多年之前，村里有位羽士爷爷路过，见门生我生得聪明敬爱，便赠了我几首诗……”

一个是孩子的教员，一个是孩子的父亲，说着说着，话题便引到李素身上去了。

出了李家没多久，劈面便碰到了李素的父亲李道正。

严格说来，李素不是墨客，是贩子，贩子是以本求利的，而宿世记得的那些诗就是他的货，并且是不成再生的货，用一首少一首。

有些颤抖的手捧起方才作出的新诗，郭驽神情愈发庞大，喃喃念叨：“洞房昨日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