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武陵春宴[第1页/共3页]
身为永宁长公主膝下独女,郭媛在八岁时便例外被封为县主,现在她已年满十四,出落得明艳动听,当朝萧太后对她极是宠嬖,在大楚朝的贵女中可谓第一人。
想她陈漌乃是成国公世子之女,母亲许氏出自鼎鼎大名的清贵世家许家,大外祖父许慎官至礼部左侍郎、外祖父许忧是侍读学士,二人皆有入阁的能够。
花厅面朝水榭那一侧的门扇,此时已然尽数阖拢,将那戏台子上伶人的曲声也给隔开了去。而本来应当坐着听戏的各府女人们,这时候也几近全都离了座儿,在厅中围成了一个并不法则的圆形,留出了中间约莫丈许的空位。
盛都城的春季,向来雨多晴少,可贵见几日太阳。所幸那雨总下不大,细精密密,如牛毫银针,携着城外的江水风烟,染就街头杨柳、篱外桃花,乱了满城风絮。
陈漌昂头望向窗外,只感觉头晕目炫,两条腿直打飘。平常老是挺得很直的腰背,现在亦像是压上了千斤巨石,压得她喘气都困难。
她如何能够会去偷甚么九环螭珮?
武陵别庄一关数年,直到明天镇远侯才头一次在庄子长停止春宴。可谁能想到,宴会上竟闹出了这么一桩天大的丑闻?
她感觉屈辱至极,可与此同时,心底却又在阵阵发寒。
“我再说一遍,玉珮不是我拿的!”她颤抖着双唇开了口,声音因气愤而微有些刺耳。
花厅中没有半点声气,然世人的面色倒是各别。
除了拒不承认,陈漌底子无计可施。
“啧啧啧,陈漌啊陈漌,亏你还是国公府的女人,说甚么玉珮不玉珮的,没的叫人笑话儿。”香山县主郭媛闲闲坐在一方小圆桌以后,胳膊搭在椅背上头,染了丹蔻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椅袱,杏眼半眯、弯眉略挑,下巴微微地抬着,有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倨傲。
陈漌便站在这空位的中间,双目泛红,却倔强地昂着头,不去看劈面的人。
“你说不是你拿的,可却有人亲眼瞥见你盗玉、摔玉,方才你不也听到了证人的话了吗?”郭媛一点也不急,看着陈漌的眼神锋利无匹,如同猎人谛视猎物。
“那小丫头满口胡言,清楚就是冤枉人!”陈漌大力地甩了一下衣袖,瞋目看向跪在圆桌前的人。
她犯得着做这类自甘轻贱的事么?
一方面是国公府嫡长孙女,另一方面则是长公主之女,哪一头都不好获咎,万一说错了哪句话,他们镇远侯府也要搭出来,那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