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画船听雨[第1页/共3页]

“哟，本来是您二位到啦。”一见裴恕与陈滢，那老者立时开口笑道，极标准的官话，入耳非常亲和。

乌黑的天幕下，雨丝疏疏落落地往下飘着，轻巧婉转，如春时飞絮。

你是如何发明吴太妃便是风骨会领袖的？

裴恕与陈滢闻言，一抱拳、一屈身，双双施礼：“贺管事好。”

“去河上一游。”一句低语自舱中飘来，恰是元嘉帝。

未几时，船便行至河心，那雨也渐成势，“淅淅沥沥”敲打着顶篷，灯火下瞧来，似一根根精密银毫，在水面上点下万千个圆。

“哦？”元嘉帝一脸兴味，食指在茶盏边沿轻扣着，似在为他接下来的话语击节：“何故内侍便做不得首级？朕瞧着贺大伴就挺有本事的。”

你又是如何发明我晓得这件事的？

裴恕立时起家叉手：“赵成全跟微臣说话的时候，刚好夫人也在。”

很有深意的一语，似夸奖，又似不虞。

两名小监蹑足而来，奉上金漆小杌子两台，复又悄无声气地退了下去。

“哟，这说着话儿的就下起雨来了。”贺顺安也自昂首看天，又伸手试了试，复又笑：“可巧儿您二位都到了，若不然可不得淋雨？快上来避一避罢。”

“贺大监当然职位超然，只是，在士子们眼中，他，或者说是如他这般的内侍，倒是很卑贱、很寒微的，士子对他们很鄙夷。”陈滢仍旧直话直说，并未因贺顺安乃元嘉帝亲信，便窜改措词。

蓦地，几点湿凉，拂上陈滢的脸颊。

不知那里来的风，卷起白浪、轻拍水岸，那画舫亦随风扭捏，水面光影斑斓，似摇碎半河星光。

这的确是究竟。

他侧身避开他们的礼，又深深哈腰行了个全礼，方冲他两个招手儿：“两位快上来吧，主子正等着呢。”

陈滢恍若未闻，顾自再续：“风骨会与宫里的干系，几近是明摆着的，由此亦可知，风骨会领袖在宫里起码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以此为基准，抢先解除的，便是内侍一流。”

这船上并无外人，自不必再像方才那样坦白身份。

贺顺安延了陈滢并裴恕进舱，陈滢扫眼看去，便见元嘉帝正负手立于窗边，身畔两座及地仙鹤铜烛台，明烛闪烁，将他的身影映于空中。

元嘉帝目视窗外，只略抬了抬手：“免，坐。”

陈滢没说话，裴恕则朗然一笑：“淋雨也不怕，我们可没那么金贵。”

房间里温馨了下来，唯雨落河面，“沙沙”如春蚕食桑，越添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