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今我往矣（大结局，二合一）[第4页/共6页]

“有件事，为父一向未曾与阿蛮说过，便是关于你祖母的。”陈劭将棋子缓缓推入盘中，端倪之间，倏然蒙了一层温和的光：“我说的是你的亲生祖母，而非永成侯府的那位老封君。”

柳荫尽处，便是官道，夏季凌晨的朝阳，正迎头铺散开来，将这条路照得格外白亮。

然说到底，本身丈夫与别一个女人生下的孩子，许老夫人再是漂亮，也会膈应。

统统的话皆已说尽，余下的，便只能交由时候来证明。

行苇撇了撇嘴，朝天翻个白眼：“随你。”

“要不要我去请一趟？”好一会儿后，行苇提了个建议。

不知何故，这对以往瞧来总有些违和的主仆，本日竟是出奇地调和。这一坐一站、一静一动，衣袂随风，衬漫天长草、荫荫柳色，很像一幅士子图。

行苇盯着他的背影看着，眸光微闪，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阿蛮，来陪爹着棋。”他笑着向陈滢招手，如同失落后重返国公府时，他偶尔会做的那样。

不过是碍着礼法与端方，各自演好本身的角色罢了。

陈滢徐行行着，颇是感慨。

长亭外，柳色渐深，长草如烟。重堆叠叠的绿，似一幕深深浅浅的碧纱，远远抛去天涯。

说这话时，陈滢的手正探进瓷盅，指尖被冰冷的玉棋子包裹，心底亦自凛然。

陈滢目中的惊奇，至此已转作了然。

初夏的风拂来，草叶翻飞、柳丝如舞，却终是萦不住行人衣带、离人愁肠。

罗妈妈眼圈儿还是红的，闻言立时湿了眼角，忙取出帕子来揩，语带哽咽：“老奴晓得了。女人……姑奶奶也快些去吧，莫要与老爷生分了。今儿这一别，今后也只要回籍祭祖的大日子，才气再见着一面儿。”

掸了掸衣衿，陈劭撩袍坐下。

陈滢被此言拉回思路，转首望他，语声温馨：“那您又是如何撤销了这个动机的呢？”

半个月前，她亦曾行过此路，彼时她所求的，只是本相。

“我曾想亲手毁掉风骨会。”陈劭突地又道，面色有一刹时的狰狞。

陈劭清润的语声，亦被这玉石之声打散，听来有些不大逼真：“此乃最后一局，官了子，为父便放心了。”

她并不知陈劭与李氏要分开大楚，此行她会在半路上与他们分开，李氏交代给下来，命其佳耦提早回本籍，打理好农家碎务，等着他们游历返来。

了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陈滢的眸子里，终是漾了一层水光。

可贵地，他未曾冷嘲热讽，言辞间亦没了往昔锋利，神情明朗、语气淡和，仿若与故交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