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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太后闭上眼,怠倦有力地点头,语气懊丧。
“无妨!”上官太后不等霍成君开口,便摆手表示长御勿需多言,“朕只是有些话要对皇后说,尔等都退下。”
话一出口,他便见皇太后身子一颤,眼睫不断地颤抖,却仍旧不肯睁眼。
未央前殿的北面,一座寂静的二出阙彰显着大汉国母的至尊严肃,广庑重拱的宫室建在玄墀玉阶的高台上,束竹柱、琉璃窗,另偶然候弥散着浓烈花椒芳香的粉色墙面,令每一个靠近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倒。
——就因为她是婢女庶出的女儿吗?
清冷的话语让霍成君心中一颤,冷静低头看向本技艺中的东西——玉瓠的青灰色暗淡了她的眼神。
长乐宫的宫人立即施礼应诺,椒房殿的众侍御倒是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是外祖父给我的。他当时说,深宫无常,如有一天,谁都护不得我了,这便是他能给我的最后的庇护。”
——庇护的意义向来都不是只要一种。
没有人晓得皇后究竟该是甚么模样,但是,霍成君晓得,在父亲心中,外孙女才该是皇后。若非如此,她的父亲不会在对上官家的决定深为气愤的环境下,仍然应上官桀之请,作为主宾,为其加笄字之并祝辞。
“……霍家不是我毁的……”
上官太后对此毫不动容,正要说话,她身后的长御已经极其不满地开口怒斥:“皇后当真守礼,便当恭请陛下中座,拜见参礼,而不是立于殿门,阻父老之路!”
“……这是笄礼前夕,外祖父过夜家中时,亲身交给我的……”
“……我甚么都做不了……一向都是如许……”
“上官嫱!”霍成君怒不成遏,连名带姓地冲着上官太后大吼。
从记事起,她就常听本身的保阿说:“女公子今后是要当皇后的!”
上官太后见状不由苦笑,却没有与她计算的心机,伸手拉过她的左手,将东西硬塞入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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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这是甚么?”从她的手中取走玉瓠瓜,刘询一边打量,一边再次扣问。
一只隐然透着青灰光彩的玉瓠瓜(注)平躺在上官太后的手心,微微闲逛。
上官家被灭族后,她曾跟着母亲入建章宫朝见皇后。帷帐以内,九岁的皇后身着齐衰丧服,安静接管她们问安,涓滴看不出一丝情感——没有哀痛、没有气愤……乃至没有一丝不安……直到她们母女应当辞职出宫时,她才说了觐见应对以外的话:“夫人代我致安大将军。”